“朱耀明，以我对朱栋奕的了解。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让他杀了凡迎春的理由。如今他已经坐稳太子之位，有什么理由还要为了一个根本没见过的毛头小子而在宫中动手？如果真在宫中杀了凡迎春只会动摇朱栋奕在宫中的根基，他恨的是在临天洲的凡路和朱耀明，杀了便杀了。但他不恨紫禁城中的凡迎春。

但你不一样，只要凡迎春在宫中被杀。必然会让人联想到此刻即将被册封的朱栋奕，这样的栽赃太低级了。只要凡迎春死了，凶手另有其人。一个不支持自己的凡家此刻陷入内乱，只会让朱栋奕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所以你要做的并不是嫁祸，而是用凡迎春的死作为一张投靠朱栋奕的投名状对吗？

你骗得了朱栋奕，杨明机，甚至骗了陛下。但你骗不了我。”

...

不过几个呼吸间，牢狱内寂静的氛围一时间下降至冰点。

朱耀明站着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凡路缓缓开口道。

“本想着靠杨明机和文官集甚至你凡氏的支持，对太子之位徐徐图之。但陛下突然册封朱栋奕为太子的消息却是彻底打破了我的计划。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凡路，我们从小都一无所有，是刀尖上一路走过来的，你觉得我手里真的有很多选择吗？我救了你，救了整个凡家。那凡家也总要为我付出些什么吧？

太平二月十六日比赛结束后，我会再问你一遍。到时给我你的答案。”

“朱耀明，你觉得那条船上就真的安全吗？别忘了杨明机可是不支持朱栋奕做太子的。想跟皇兄低头认错，前提是要先活着到他面前。”

凡路站起身向火盆内添了些稻草，试图在寒冷中寻求一丝温暖。

“既然大雨已至，你我就各自珍重吧。”

...

年轻人的思绪返回赛场，在自己出神的这段时间。棋局不知不觉间已经进行到第一百一十九手，黑棋在这一手选择碰入白棋大空。而走神的凡路却在一百九十二手选择了单粘这种退让的走法，让自己的领先优势瞬间下降半数。

当凡路花费时间再次点清盘面目数时，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在布局时取得了巨大的优势，那方才的一百九十二手简直可以成为断送自己胜利的恶手。

年轻人赶忙调整状态，继续步步为营一点点稳固自己的阵线。最终在二百三十一手黑棋贴住白子后，老先生选择投子。

“挑战者决定轮第一局，万象天下二品入殿棋士凡路对决万象天元一品大棋士书翀。凡路胜！”

随着大太监宣布凡路胜利，现场一时间陷入沸腾。在场的数百人皆向凡路与书翀献上掌声，祝贺二人为棋坛贡献出一场精彩的对决。

待掌声停止，沁仙皇帝时允贤从龙椅起身。代表在场众人向二位棋士敬茶，同时邀请诸位两日后齐聚紫垣宫观看赛点之局。

命令亲王时秋招待众人后，时允贤便起驾返回寝宫。众人目送皇帝离开后，便也纷纷离场。

凡路同书老夫子复盘后，起身向老夫子鞠躬行礼。夫子同样还礼，说了句两日后见，便离开了大殿。

直到现在，凡路依然觉得非常梦幻。感觉一切不像真实存在的一般，但就在前方不远处朱耀明似笑非笑的眼神却像针一般扎入年轻人心脏。

越过朝数层自己走来的临天贵族，凡路朝着秦洲几人落座方向走去。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

“秋瑾恭喜凡公子获胜，不如先生留在宫内歇息两日，免得舟车劳顿，秋瑾会命宫中御前侍卫护公子安全。也想这两日带公子逛一逛这沁仙内城。”

凡路欲刚转过身拒绝，一道倩影便跑到年轻人身边挽起他的胳膊。

“就不劳烦时小姐了，凡路此次夺胜。我们准备回客栈庆祝一番。到时不免吵闹，莫打扰到陛下休息。”

听到林青棠的声音，凡路的悬着的心一下就落地。整个人慢慢回过神来。

“时公主好意凡路心领了，正如青棠所言。凡路此行代表北秦弈试而来，就不多在此地停留了。若日后有机会，定在此地拜见公主，到时还望公主莫要忘记凡路。”

时秋瑾闻言也是轻笑一声，也就作罢。

“公子说笑了，那两日后。秋瑾在此地静候二位到来。”

...

目送时秋瑾领衔一众沁仙贵族离场，凡路立即转头看向原先朱耀明落座的位置。此刻已经不见人影。

“别看了，人早就走了。”

林青棠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