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初桃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对方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后背猛地一凉,初桃霎时间大脑空白,条件反射要叫出来!
一只冰冷手掌死死捂住她的嘴,脚下一空,身子被人从背后抱了起来,轻巧转了方向。
对方另一只手按下她的头,初桃瞬间置身于一个隐秘树洞之中。
借着微弱月色,初桃仓皇回头望去。
一身黑衣蒙面男子紧贴在她身后,下巴刚刚好抵住她的额头。
一手捂着她的嘴,另一手护住她的头,这才使她钻进树洞时没有丝毫磕碰!
面纱上方一双凌厉深邃的眼死死盯着男子那边的动静。
竟是江炎!
绝美弧度的下颌线条,清新自然的竹叶香……
脑海中似惊雷炸裂。
麦收季节是洞泉庄村民最欢喜的季节。
整个庄子都是世代农民,都指着麦田过活。
这日黄昏时分,天边燃起了鲜艳的火烧云,空气突然变得黏腻。
云端那边,一伙流匪身骑悍马手捧长刀杀气腾腾奔来。
洞泉庄霎时变成人间炼狱。
邻居婆婆第一时间把初桃推入自家院里的麦秆堆中,又将一块破木板压上去。
被压的动弹不得的初桃拼命呼喊婆婆也躲进来。
婆婆一句话也顾不得说,又冲出门去,村边还有不少闲散的孩童。
十四岁的初桃急得痛哭,细碎的木屑混着草木味呛进她的鼻腔。
不知过了多久,木板被拿开。
初桃慌忙拨开麦秆,急切地看出去。
未想眼前不是婆婆,只是一张面带血渍的糙汉盯着她狞笑!
“老大!来看看这个杀不杀?”
院里瞬间涌入十几个彪形大汉。
“这种鲜嫩女娃,怎舍得杀?拉出来,让兄弟们爽快一下!”
初桃叫喊的撕心裂肺,还是轻轻松松被糙汉拽了出去。
初桃胡乱挣扎中,狠狠咬了糙汉手臂一口,鲜血迸出,疼的糙汉重重把初桃摔在了地上。
流匪们一齐哄笑起来。
“哈哈!竟被一个小女娃咬见了血!你还是躲远些,这女娃你降服不住!”
糙汉红了眼,扑到初桃身上粗暴的动手撕扯起来!
初桃被刚刚一摔磕到了头,天旋地转,毫无抵抗之力。
白日将尽,火烧云愈发通红,映着麦田和村道流淌的鲜血,场面分外可怖。
破败低矮的村房里,流匪们围着初桃哈哈大笑,看着她被一点一点剥去衣衫。
“咻”一声,正在行凶的糙汉手中动作戛然而止,双眼猛地睁大,直直倒下去!
一根利箭准准插入他的眉心!
流匪们反应过来,抄起刀杀出门去!
十六岁的江炎还未褪去少年气,个子也纤瘦。
身骑枣红汗马,手提阔叶刀,眼神格外决绝。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执行公务。
眼看近百官兵逼近,流匪干脆放弃抵抗,骑马落荒而逃!
江炎早已布好了人马,另一队官兵早已在庄子另一头包抄。
一匪徒未拿到马匹,正正好被江炎堵在了院里!便一把拖过半昏迷状态的初桃挡在身前!
“放我走,我就留她一命!”
江炎身居马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匪徒,冷冷一笑:“想和我讲条件?”
说罢不紧不慢地拉开弓,对准匪徒:“眉心,还是胸口?”
见江炎不为所动,匪徒崩溃大喊道:“别逼我!我真的会动手!你不是官兵么!难道丝毫不在乎平民的性命?”
手中弓箭一下未抖,江炎像是听不见对方的话,缓缓闭上左眼瞄准:“你选还是我选?”
匪徒濒临崩溃,自知不能活,大叫一声,手中刀向初桃脖间闪去!
只听清脆一声响,刀尖落地,匪徒眉心中箭沉沉倒下。
一边侍卫不禁皱眉,炎小王爷年纪不大,下手却十分狠辣!
江炎自顾自收起弓,有些懊恼:“射偏了些!”
侍卫下马收尸,看着摔倒在一边的初桃,问道:“小王爷,这女子好像也死了!”
自己的箭还不够快?竟还是死了?
江炎下马亲自查看。
少女衣衫不整,面色惨白。格外瘦弱的身躯布满青痕,格外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