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被生生拖出去,叫得撕心裂肺,地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指甲抓痕。
皇上目光又落在庆嬷嬷身上:“念在你伺候贵妃多年,朕先不治你的罪。等贵妃大好了,朕再想如何处置你。”
耳边充斥着侍女凄厉的喊叫,庆嬷嬷早已吓得汗流浃背,忙不迭磕头谢恩。
闲杂人等都退的差不多了,沅王爷才敢上前为皇上斟了一杯酒:“今夜是宗亲家宴,勿扰了皇上的兴致。”
皇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忽地问坐在角落一言未发的贾晔华:“贵妃服药之事你可知道?”
这一问令贾晔华慌了神,踉跄起身回道:“回皇上,这样私密之事我实在不知!不过我一定转告家母,谨守本分勿做越矩之事!”
皇上淡然一笑:“亏得贵妃还替你的婚事操心,不管是你外公还是你母亲的主意,都告诉他们免了吧!你不知情最好,别辜负江朝才子美名!”
这一番话令一向清高的贾晔华顿觉毫无脸面。皇上眼下虽未下旨彻查,但难保不会继续细查。并且无论如何定罪,绞死贾府侍女,已是说明贾府脱不了干系了。
贾晔华脸上青白一阵,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作揖下去了。
歌舞声奏起,响彻整个泰和殿。众人都继续闲聊,推杯换盏起来。
只有宋若凝紧紧绞着手中绢子,目光久久留在初桃远去的方向。
沅王府两兄弟这般为她澄清,不知是怕沅王府受牵连,还是真心担忧她。
返程路上小辰一直心不在焉,不时回头张望一言不发的初桃。
到了沅王府,小辰勒停了马,伸手扶了初桃下马车,“初桃姐姐受了这么大委屈,王妃还要罚您,真是不公平!”
初桃忙四周张望,确定没人后,笑道:“只是打扫马房一月,我之前做惯了的,也不算惩罚。”
“可是终究不是姐姐你的错呀……”
“那又如何,要紧的是主子认为你错了。”初桃将装着点心的包裹交给小辰,“我就不回青灵院了,你一会儿把这个给郡主送去。”
说完笑眯眯地拍拍小辰的肩膀,兀自向马房方向去了。
初桃前脚踏出泰和殿,林嬷嬷后脚就跟了过来,下达叶氏的命令。
“初桃当差不力,险些损害沅王府清誉,罚打扫马房一月。期间不许回青灵院吃住,将郡主的食谱交与巧儿操办。”
林嬷嬷转达完,有些不忍地看着初桃:“二公子的婚事在即,郡主婚事也在商议中,咱们全府上下是容不得半点疏漏的。这事大家都知你无错,王妃罚你也只是因心有余悸,那你做样子警示众人。毕竟贵妃与贾府沾亲,为郡主计,是务必要与贵妃处好关系的。”
初桃忍不住发问:“贾夫人这般待自己的亲妹,心性可见一斑,王妃还要考虑贾公子么?”
“贾公子如今乃江朝数一数二的才子,郡主年岁渐大,哪还有那么多良婿挑选呢?这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快回去吧,踏实捱过这些日子,我一有机会就会求王妃放你回青灵院的。”
回程的马车上,初桃一直在揣摩此事。她不信贾晔华不知道贵妃母家强求子嗣,是为了给他铺路。来日皇子长成,于贾晔华在朝中也有个照应。
再退一步想,若贵妃能有皇子,那来日做个太子也不是不可能。虽然现在太子是皇后独子,但来日方长,并不是没有可能。
被罚去马房初桃满不在乎,她担心的是,她不在青灵院这期间,贾晔华会不会再对灵安展开攻势。
并且皇上方才提及贵妃替贾晔华操心婚事,那对象必定是灵安莫属。
灵安已过指婚的好年纪,同龄公子大多已订婚,像贾晔华与江炎这般年纪还未订婚的少之又少。怪不得,叶氏从始至终认定贾晔华。
浓浓的草料味和马粪味道冲进初桃的鼻腔。一年多前,她穿越到这具身体里的时候,正窝在草棚角落打盹,醒来最先闻到的就是这股味道。
沅王府的马匹都是上等,打理的都十分用心,个个儿油光水滑。打理马房的丫头小厮换了一批,初桃也不愿再去挤通铺。索性天气还未真正转凉,干脆就往草料棚子里凑合凑合。
戌时过后,巧儿来了一趟。嘴上嘲讽初桃出风头过了头,终是栽了跟头。手上却拿了一大包被褥吃食,并转述了灵安的担心,还带来不少八卦。
隋玉锦被江炎罚后,不仅不肯乖乖受罚,还让身边侍女想法子捎信去宫中向沅王爷告状。结果信被叶氏拦下了,痛斥隋玉锦不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