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姐姐,完全是兄长的样子,对她,则是一时向对待妹妹,一时又像是对待晚辈。
不管是长辈还是拐着弯儿的兄长吧,都太暖心了。
而今日,他离开了。既然选择策马回京,想必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然,就会和来时一样乘坐马车了。
这一路,不知多辛苦。
林醉有点儿鼻子泛酸。
陆语看出她的难过,为着转移对方心绪,打趣道:“你这小妮子,上次离开长安的时候,有没有哭鼻子啊?”
林醉吸了吸鼻子,“哭了几百里路而已。”
“一想那情形,就心疼得不行。”陆语笑着揽住她,“有长远的打算之前,都留在我近前,相互照应着,好么?”
林醉认真地问:“这样好么?”
陆语亦是神色认真地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听我的吧,从长计议。”
“好,我听你的。”
唐修衡离开三日后,杭七物色到了一所宅院,离开前对陆语交了底:“我又没有沈先生、侯爷那样洁身自好的好名声——不是我不洁身自好,是外人不知道。虽然长辈也在,可我长期居住,总归对恩姀不好。以后若能如愿求娶她,到时也不至于传出闲话去。”
考虑得的确是那么回事。陆语理解地一笑,“宅子里的酒窖美酒多的是,想喝什么酒,随时派人过来拿。”
杭七笑容爽朗,“成。我得了什么乐器相关的好东西,也会借花献佛,送给傅先生。”
他离开之后,起初几日,陆语观察林醉的情绪,结论是小妮子一切如常:有时出去闲逛,有时闷在房里噼里啪啦地打算梳理账目,有时则在征得同意之后,在月明楼及宅邸的密室、密道中流连忘返。
陆语遂不再关注。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林醉不同于寻常闺秀,有主心骨,杭七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她总留意的话,保不齐就会在无意间做出偏帮谁的事——别人可以敲边鼓,于她却是不妥。
时光荏苒,炎炎夏日来临。
到室外就似进入蒸笼的时节,陆语一向不喜,除了晨昏定省,终日留在绣楼的小书房里,写写画画、刻印章、研读琴谱,实在没事做就打坐。
沈笑山得知她白日不愿走动晚间又习惯早睡之后,舍不得让她出门或晚间费神相见,便与她时时书信往来。没过三两次,两个人就开始在信中打哑谜卖关子,一句动人心弦的话语,要琢磨一阵才辨出,如此小事,也觉其乐无穷。
傅清明和原敏仪也都由着她,在她这边的小厨房里增派了人手,叮嘱一定要打理好她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