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愣住,“不吃年夜饭就出门?你是不是梦游呢?”
“回家。”沈笑山笑道,“我们去跟姨父姨母、恩姀一起吃年夜饭。”
“……”陆语又一次愣住,随即,神色恍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沈笑山拍拍她的脸,“醒醒。”
陆语笑出来,“差一点儿就被你感动哭了,被你扰了更好。”
“好听的话路上再说,快一些,时间不早了。”
“嗯!”陆语转去更衣,脚步轻快,小鹿一般。
沈笑山望着她的背影,唇角缓缓上扬。
到了傅宅,傅清明、原敏仪和林醉在短暂的意外之后,便只有欢喜与感动。
自垂花门走向正房的时候,林醉歪着头,细细地看了沈笑山好几次。
沈笑山察觉到,侧头对上她视线,“怎么?”
林醉就笑,“只是觉得,我的姐夫,真是独一无二的好。”
沈笑山一笑,“过奖。”
陆语和姨父姨母听了,也笑。
欢声笑语中,过了除夕,迎来春节,又在往来拜年走动之中,过完了年。
在这期间,在长安的沈笑山与在京城的唐修衡已经详尽的安排好一切,傅清明夫妇和陆语亦然。
正月十八,阿魏来到长安,接傅清明夫妇、林醉去往京城。
陆语的离愁尚未完全消化掉,便到了自己与沈笑山启程的日子。
离开长安那一日,她一路透过车窗,望着沿途景致。
住了好几年的一座城,她
第55章 第55章
苏州。
清水巷, 乌篷船,伴着斜斜烟雨,织就出江南一角的动人画面。
景竹、罗松、代安共乘的船只走在前面,三个人兴致颇浓,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沿途见闻。
沈笑山撑着伞, 与陆语并肩而立。
听着三个人的语声, 她问:“你不是在江南住过一阵么?没带他们来?”
“算是吧。”
“……?”陆语看着他。人来了就是来了,什么叫算是?
沈笑山说:“先后在杭州、南京、绍兴各住过一段日子。那时他们年纪还小,到了何处, 都是在宅子里做功课。”
陆语哦了一声, 又审视着他的神色。莫名觉得, 他似乎并不愿意回顾在江南的那段岁月。思索片刻, 猜出了原因, 忍不住笑了。
“偷着乐什么呢?”他揽了她一下, 让她离自己近一些,免得淋雨。
陆语侧了侧头, 见老船夫仍在哼着小曲, 便轻声道:“想当初,沈慕江还没到富甲天下的地位,不少生意, 需得自己亲自出面。抛头露面的次数多了,便害得一些闺秀芳心暗许, 出过几档子事儿。”
沈笑山下巴抽紧, “什么叫抛头露面?”
陆语笑一笑, 语声更轻:“那时候,你的名声不是清心寡欲,是冷心冷肺。”
这些,是早在齐盛得知他们要来江南的时候,与她闲谈时提起的旧事。当然,齐盛话里话外的,都是夸他不是一般的洁身自好,正因为不曾有过妇人之仁,才有了他们这一桩姻缘。
那时期的沈笑山,颇受江南一些才女、高门闺秀的青睐,什么都不顾了,只是要他这个人,加之那时处处讲究男女大防,便有人用些跌跤、落水的伎俩,试图诱使他中招,从而只能谈婚论嫁。
哪成想,他戒心太重,反应太快,心肠又的确冷硬了些,遇见有意摔倒往自己怀里扎的,便灵巧地避开,闲闲地看着人摔个嘴啃泥;遇见更严重的布局落水的,他只当没看见,直接甩手走人,也不怕人真淹死。
这类事,出过几次,最严重的是一位闺秀寻死觅活,站在高楼上放话:沈慕江要是不来,就跳楼。他听说了,只有不耐烦,说那就让她快些死,记得提醒她,头朝下。后来,那位闺秀没死成:听人复述了他的话,当场气晕过去了。
沈笑山看着身边人那个开心的样子,也不自觉地牵了牵唇,“随你编排。估摸着这会儿话再毒,也毒不过初见那一日。”
陆语笑意更浓,“我只是奇怪,你当初怎么会是那样的做派。完全可以委婉一些,既能全身而退,又能保全彼此颜面。”
沈笑山想了想,“当初?我一直就不是委婉的做派。
“那些烂糟事儿,从头一回就膈应得不行,经了那么几回莫名其妙的是非,心想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当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