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你堂弟、堂妹也都是程家的孩子,我膝下又有修衡、飞卿、开林、解语、薇珑——我怎么那么缺你尽那种世俗的孝道呢?”
他哈哈大笑,由衷地挑起大拇指,“爹,我觉着吧,您这几句话说的,最有气魄,也最见修为。”
父亲一笑,“这说的是最差的情形。不管怎么着,我还是盼着你过得如意。”
从那之后,他心里有了底,隔三差五的,以冠冕堂皇的理由,送给舞阳一些亲手做的小礼物。
她每次都会特别开心,会回赠颇费心思的小物件儿。
他就想,等到最牵挂的修衡哥、飞卿哥战捷回京之后,便与她将话挑明——万一战事不顺,这事情便只能搁置——他一定要去军中,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排兵布阵比不得两位兄长,但摇旗呐喊、听命杀敌总不成问题。
万幸,战事以举国欢腾的大捷结束,修衡哥回来了。
随后呢?
一言难尽……
舞阳与他碰面的次数更多了,却也在同时让他陷入消沉:每次相见,她第一句都是向他问起修衡哥。
苗头不对,不对得让他心里酸溜溜的,慢慢的,变成苦涩。
到最终,是不是要承认,自己以前是自作多情?
为此,他短时间内都不打算回家了,要在唐家常住一段日子。
她想见修衡哥,只管去见。过一段时间,心绪平复下来,再静心品味,她对修衡哥到底是什么心思,是自己多虑了,最好;真遇见最坏的情形了,便退回原点,怎么说的,就怎么行事。
偏偏她不肯给他清净,有事没事就来唐府。
他越来越窝火——有这么磨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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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小半盏茶,舞阳遣了服侍在一旁的小厮,“我有话跟你家公子说。”
小厮应声退出去。
舞阳轻轻地叹息一声,“我与柔嘉,也不知道是什么运道。她是成日里追着陆开林四处跑,我则要上赶着来见你程恺之。”
恺之道:“殿下言重了。不敢当。”
舞阳抿了抿唇,斜睇着他,“除了这种话,你跟我就没别的可说?”
恺之对上她视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美丽的容颜,“说别的,不合适吧?”
舞阳见他已神色如常,放松许多,“怎么就不合适了?”停一停,主动说起一事,“说起来,你我很熟稔了,说是友人也不为过。但是,自从唐意航回京之后,你就慢慢与我生分起来。怎么回事?我是不是无意间做错了什么?”
“没有的事。”恺之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我正想告诉你,修衡哥到京卫指挥使司行走之际,才会回唐府。你若是想见他,径自派人去程府传话即可。我这段日子,都会住在唐府,不知道他每日的去向。你来见我,我也帮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