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
一大早,姜沅沅刚走到姜家的院子外头,就看见村里人一个个的都往村西跑。
她茫然的推门进了院子,问孟氏,“娘,今天是怎么了?”
孟氏忙着切肉呢,闻言抬起头来,“什么?”
没有赵氏这个村里通,孟氏也不知道原因。
“你看外头。”姜沅沅指着院子外,“都跑什么呢?”
孟氏移目一看,眉头拧起,“别是出啥事儿了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说着,把围裙解了下来,擦了擦手,就要往外走。
姜沅沅心里也好奇,便跟了上去,“娘,我和你一起。”
跟着村里人来到了村西的郑家,此时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多人。
孟氏拉着姜沅沅往里头挤,挤进去才看见郑大和郑二牛口吐白沫的躺在院子中间。
李村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间,满脸都是焦急,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一抬眼,正好看见了姜沅沅,便两个大跨步走了过来,拉着姜沅沅就进了院子。
“元宝,你快看看,他们父子俩这是怎么了?”
姜沅沅点头,蹲下身子给父子俩检查。
没过一会儿她抬起了头来,“这是中了断肠草的毒了,但是量不大,性命无碍。”
“谁家有养鸭,或者养鹅的吗?”
李村长连忙答道:“有有有,我家就有养!”
杏花村有池塘,所以有不少人家里养了鸭和鹅。
“取鸭血或者是鹅血两碗,先给他们灌下去!”
这时候熬药是来不及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先缓解。
李村长应了一声,招呼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让他去自家逮两只鸭子过来。
李村长家离郑家不算远,年轻人跑的也快,不多时就逮了两只活鸭过来。
李村长到郑家厨房里拿了菜刀和碗,一刀抹在了鸭子的脖子上,汩汩鲜血流出,满满一大碗。
他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姜沅沅的面前,“元宝,鸭血来了。”
姜沅沅点头,“村长大叔,你帮我扶着他点。”
李村长点头应下,扶着郑大,姜沅沅捏着郑大的下巴将一碗鸭血灌了下去。
后又如法炮制的给郑二牛灌了一碗鸭血进去。
鸭血灌下一刻钟,郑大和郑二牛的脸色慢慢的好转了起来,只是四肢乏力,说话还不行。
但命保住了,李村长的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了。
他拧着眉,“这怎么会中断肠草的毒呢?”
“我去厨房看看。”
姜沅沅说完起身,往厨房走。
郑家的厨房只能用脏乱差来形容了,灶台上布满了油渍,食物的残渣,满是污渍的碗随处可见。
姜沅沅揭开锅盖看了一下那一锅还有余温的汤,在汤里找到了一片叶子。
她拿筷子捻着走了出来。
李村长一看,吓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这……这……这怎么会……”
村子里的人是认识断肠草的,因为前几年村里有一家人误把断肠草当作金银花煎水喝,结果一家六口,一个不剩,全中毒死了。
这事儿把杏花村的村民都吓着了,所以上至六七十岁的老人,下至两三岁的稚子,都认得这断肠草。
不是误食的,那难道是有人下毒?
李村长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心惊。
这时,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陈二丫呢?”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是啊,陈二丫呢?”
“前两天郑叔还说她病的起不了身,是不是在屋里睡觉呢?”
“睡觉能睡这么死吗?咱们外头这么大动静,是你,你不出来看看啊?”
李村长心里也觉得疑惑,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郑二牛的那间屋子外头。
他抬手敲了敲屋门,“二丫,二丫,你在屋里吗?”
没人回应,李村长的眉头便拧的更紧了,刚刚那个去逮鸭子的年轻人走上了前,问道:
“村长,我踢开行吧?”
李村长想了想,点头,“行。”
李村长后退了两步,那年轻人便抬脚踹开了门。
屋里并没有人,整个房间乱糟糟的一片,被子衣裳满地都是,像是被小偷翻过了一样。
众人都有些愕然,“这……咋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