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脸色煞白,“元宝,你救救我家柱子吧,元宝,求你了!”
说着和余氏就要跪下,姜沅沅连忙去拦,“周大哥,余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会救柱子的。”
岳氏这时候上前来把余氏扶着,对两人说道:“快别耽误元宝了,让元宝救人要紧。”
周老大点头,“对,对,对,不能耽误救柱子。”
说完,和余氏搀扶着站到了一边。
围观的人有点多,光线忽明忽暗,姜沅沅蹙着眉头喊道:“都让开!挡着光了!”
李村长也跟着喊:“让开,让开,全都让开!”
村民们呼啦啦的全跑远了,姜沅沅这才将周大柱左手腕上紧紧缠着的布条解开,血又开始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余氏站在远处,捂着嘴流着眼泪,不敢出声打扰。
韩灼把姜沅沅的药箱提了过来,姜沅沅打开药箱看了一眼,先拿出麻沸散在周大柱的嘴巴上捂了一会儿。
然后咬牙让六六扣除积分买了一瓶消毒酒精。
酒精罐子的外观是陶的,拿出来并没有违和感。
她将酒精倒在了周大柱的断手上,剧烈的疼痛刺激让昏迷中的周大柱大喊着醒来。
额头上的青筋暴露,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落下,凄厉的喊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来无比刺耳。
周大柱因为剧烈的疼痛,整个身子都开始扭动了起来。
“按住他!”
韩灼和姜老大闻言赶紧上前来,紧紧的将周大柱按住。
余氏大哭,想上前却被岳氏和周老大拉着,她只能坐在地上哭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姜沅沅又拿起了麻醉散捂在了周大柱的嘴巴上,周大柱这才又昏迷了过去。
趁着周大柱昏迷的这段时间,姜沅沅快速的清创,上药,包扎,一系列急救操作做完,她累得瘫坐在了地上。
余氏和周老大这时候才上前来,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儿子,哭成了泪人。
周老大悔恨不已,念叨了一晚上的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去的不是自己。
今晚的这一幕着实把村民们吓得不轻,他们也知道了山里的那口饭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的。
所以之后的两天,他们再没提过要跟着韩灼一起去。
不过那两个孩子还是没有被吓退,虽然小脸也白惨惨的,但还是坚持要跟着。
顺着官道又走了两天,众人来到了南孟县外。
这里的情况比洪阳县要糟糕很多,县城外,全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们,就搭了三个大棚子,每个棚子都有几十上百人挤在里面。
见到姜沅沅他们来了,难民们个个的眼睛里都露着精光。
没办法,姜沅沅他们一看就是条件还不错的那种逃难者,在难民们的眼里,他们就意味着食物。
可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这时候他们也没法再往前走。
只能选了一个离他们比较远的开阔地段歇脚。
老姜头和孟氏忧心得很。
这是他们人生中的第二次逃荒了,逃荒的残酷他们心里是清楚的。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真的是会不顾一切。
他们当年也是去抢过的。
都是靠着种地过日子,为啥老姜家的日子过得好?不仅宠着闺女补贴陈文进,还能送两个孙子去学堂里念书?
其实除了家里人的勤快,姜家大部分靠的都是老一辈留下来的金银。
而这些金银的来源便是四十年前的灾荒年。
你抢我,我抢你,乱糟糟的年代,姜家过世的老太爷曾经做过镖师,凭借着手脚功夫在一场场争夺里攒下了家底。
但这事儿就是在刀尖上搏命,老太爷虽然攒了家底,但身子也坏了,在杏花村安定不到两年人就走了。
此时老姜头和孟氏想着那群难民的眼光,心里头就不安得很。
和老姜头孟氏一样心情的还有不少人,大家便凑在一起商量。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今晚上还是安排人守夜吧。”
之前的路程里就他们这一拨逃难的,除了那晚害怕老虎下山守过一次夜外,之后真没有安排过。
众人点头同意,李村长便挑了十来个看起来身体壮实的年轻人今晚守夜,当然,韩灼也在其中。
晚上休息的时候,有一群面色不善的汉子也来到了这片地儿歇脚。
虽然大家心里头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