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沅和姜乔瑜到水排村的时候已经快酉时了。
日头短,这会儿天边已经有一道一道的霞光漫布了。
姜沅沅没想到的是,她和姜乔瑜居然在村口就被拦了下来。
姜乔瑜拧着眉头问拦路的人,“啥意思,这村儿不让进了?”
拦路的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脸上沟壑纵横,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
他冲姜乔瑜挥了挥手,“快走快走,我们村现在不让进,赶紧走!”
姜乔瑜又问:“为啥不让进了啊?”
那人警惕的看着他,“你问这么多干啥?你们是干啥的?”
姜乔瑜指了指身后提着药箱的姜沅沅,正要开口说自己和小姑是来给他们瞧病的,却见姜沅沅猛地咳嗽了两声,到嘴边的话就没说。
姜沅沅上前一步,含笑看着那汉子,说道:“我们是城里来的,就是想来买鱼,前两天家里嫂子刚添了个小外甥女,奶水不够,想买点鲫鱼熬汤下奶。”
汉子半眯着眼,“你们城里没卖鱼的?”
姜乔瑜便道:“这大年初一谁摆摊啊?!听说你们村有个大鱼塘,前两天刚捞过鱼,有没有鲫鱼啊?”
汉子还没回答,姜沅沅又道,“家里嫂子等着鱼汤喝呢,大过年的,也不让你们白忙活,一斤鱼二十文钱行不行?”
汉子一听十文钱,眼睛都放光了。
鲫鱼刺多,又小,不如白鲢鱼和花鲢鱼好卖,就算是过年这种时候,一斤鲫鱼也就能卖上个七八文的,二十文钱一斤?!
这可是翻了两三倍了!
汉子有点犹豫,“你们……真是来买鱼的?”
“我骗你干啥啊!”姜乔瑜一脸的理所应当,“我在你们村儿又没有亲戚,不来买鱼来干啥? ”
姜沅沅也跟着道:“要是有鲫鱼的话,我们还想多买点,家里有地方养,我嫂子坐月子这东西吃的多,总来来回回的跑也挺麻烦的。”
汉子闻言又上上下下的将两人打量了一番,瞧两人穿的棉衣崭新,料子也极好,应该是城里的有钱人。
他家里就有鲫鱼,还不少,加起来得有三十来斤,这要是都卖给他们,不就有钱给孩子抓药了吗?
汉子想到了家里烧得糊涂的闺女,考虑了一下,说道:“我家里还有鲫鱼,三十斤,你们要是想买,我就让人去提来。”
还是不能进村的意思。
姜沅沅觉得有点古怪,这早上李兴来的时候还没事儿,怎么傍晚就这样警惕了?
姜乔瑜没想到这汉子看着憨憨的,脑瓜子还挺灵活,知道让他们在外头等。
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他放他们进去呢,姜沅沅却道:“行,大哥提出来也行的,但我有言在先,这鱼我们只要新鲜的,死的可不要。”
汉子听姜沅沅这么一说,笑逐颜开,“放心,放心!我们家的鱼都新鲜着呢,绝对不会卖死鱼给你们的!”
姜沅沅笑着点了点头,那汉子便憨笑着转身往村里跑。
汉子跑远,不见人影了,姜沅沅拉起姜乔瑜就往村里走。
“走吧。”
姜乔瑜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一拍脑门,一脸的懊恼,“我怎么这么笨呢!他回去给咱们取鱼,这村口不就没人守着了吗?!”
说完,姜乔瑜又不解的看着姜沅沅,“不过小姑,咱们为啥非要现在进去啊?”
明明是去救人,还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姜沅沅解释道:“这村子有点古怪,按照你李大哥说的,村子里这么多人都出现高热的情况,还有病死的,村长没理由不知道,可却没有去城里衙门禀报,现在更是把村子都封起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们心里有鬼。”
“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衙门那边应该没什么人手,等他们过来,至少得明天了,咱们今天先进去看看。”
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衙门的人来了以后,能不能进村子还两说呢。
村子里已经开始死人了,肺鼠疫传播很迅速的,耽误一天,村子里没准还会死人。
姜沅沅想尽快确定病情,这样新华村那边也能尽快实施隔离,对症用药。
这个病早期好治,用药后至少有九成的存活率。
但拖到像李兴说的剧烈咳嗽且带泡沫的情况的话,姜沅沅就最多只有六成的把握了。
姜乔瑜向来是听姜沅沅话的,闻言便点头,“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