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话问完,好一阵的沉默。
良久,朱氏才道:“这事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等安定下来我再和你慢慢细说。”
纪父知道自己妻子是什么样的个性,待人待物最是温和,虽然短短两句话,他也知道这里头必是有内情的。
压下心里的好奇,纪父又问了纪炜一些事情,朱氏觉得在铺子里面说话影响客人,便拉着父子去了后院。
后院这会儿并没有外人,纪父便又问起了纪三姑的事情来。
朱氏和纪炜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到宁州以后的经历,在宁州所有经历的开端都是从纪三姑那里开始的。
略过这一段,后面怎么解释事情的发生都说不清楚。
朱氏和纪炜对视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来说吧。”
朱氏慢慢悠悠的便把他们如何到宁州,如何找到纪三姑,又如何被纪三姑赶出来住到姜家都说了一遍。
纪父听完,脸都青了,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霍的起身。
“走!去状元巷找人!”
“算了。”朱氏脾性温和,不喜与人争执,第一反应就是不计较,“天灾大难前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人家自己的东西自然能自己做主,我也想通了,这事儿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当没这门亲戚,再不走动罢。”
纪父的脸色依旧阴沉得很,他怒道:“她住在我的房子里,却将我的家人赶出去?这是什么道理?!我一定得找她要个说法!”
纪父话音落下,朱氏母子三人都惊讶的瞪眼看着他。
什么叫“我的房子里”?
纪父长叹了一声,一脸的歉疚的看着朱氏,解释道:“这房子的房主是我,是有一年过来探亲的时候买下的,后来妹夫生病,家里的银钱都折腾光了也没把人留住了,我见着三妹成了寡妇,心里头也难受。”
“唉……”纪父忍不住又叹气,“我大了三妹十二岁,娘过世的早,爹每日甚忙,几乎是我带着她长大的。我念着旧情,这才将状元巷的这房子给她住了。”
当年这个时候的纪父和朱氏正因为老家宅子分产的事情闹矛盾,所以买房和给纪三姑住的事儿就没有告诉朱氏。
后来两人和好,这事儿纪父又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朱氏了,怕说了两人又闹矛盾。
因为是自己的房子,所以分开的时候他才一再叮嘱朱氏要去状元巷找纪三姑,他们在那里汇合。
自家的房子,住着自然要比别人的好。
他以为纪三姑会好生待朱氏和纪炜,毕竟朱氏和纪炜也算是屋子的主人,却没想到纪三姑居然会把他们赶了出来?!
中间还有脸收房租?
一个玉佩就住了几天!
纪父心寒,这哪里是亲戚,简直就是抢钱了!
震惊归震惊,但聊了一个下午,如今天色渐晚,朱氏便道:“这事儿恐怕要扯皮,要去也是明天去吧。”
纪父和纪灿父子也才刚刚下船,奔波了好几天,也需要好好休息才是。
纪父点头应下。
次日,纪家父子三人便去状元巷找纪三姑了。
朱氏还是留在姜家食堂里帮忙,只是她心里念着事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也没有瞒着姜家人,所以岳氏也知道情况。
见她又发呆,便道:“这铺子里的事儿我忙的过来的,你心里记挂,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朱氏摇头,有点不好意思,“我去也不抵用,反而添麻烦。”
午时刚过,父子三个就回来了。
纪炜这段时间虽然成熟不少,但偶尔还是有孩子气的时候,他进门的时候,眉梢微扬,眼底带着笑,朱氏就知道,房子肯定是拿回来了。
再看纪灿,一脸的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纪父显得有点失落,叹息声不断。
朱氏问纪父,“可还顺利?”
纪父想点头,但心里头也有些难受,叹了一口气,只道:“房子过两天腾出来,咱们到时候先搬进去吧,等有合适的再换个大些的。”
纪父和纪灿两人逃难的路上虽然也是一波三折,但从梁州带出来的金银细软都还在身上,在宁州城买房子买铺子不是问题。
三天后。
纪父带着朱氏和纪灿纪炜两兄弟离开了新华村,搬进了状元巷的宅子里。
朱氏看着角落那间狭小的屋子,又想起了当初自己生病时候的事情。
纪父见她看着那屋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