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瑜柳眉微挑,不由自主拉住李英歌的手,小心探问道,“你似乎……不太喜欢袁家人?”
李英歌冷冷一笑,此时此刻对上直来直去的陈瑾瑜,当下也不掩饰,沉着嗓音道,“内二房有个和我同名的族姐,因着同名的缘故,她待我一向不同,年年都会搜罗些边关的新奇物什送给我做生辰礼。
哪里想到一场大火就……我娘曾见过她一面,收到消息时很是惋叹。本族有些事不足以为外人道,只我娘因内二房绝户的事,很是不喜本族的内大房,一并也看不上休弃了我族姐的袁家。我娘不喜欢的,我自然也不喜欢。”
陈瑾瑜本来还认真听着,末了听李英歌最后一句颇显孩子气般的迁怒,不由笑道,“我还当你和小学究一样,打小就是小大人做派,没想到也是个恨屋及乌的!”
说着歪头想了想,低声道,“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不如我跟我爹说一声,到时候让他们本家选不上皇商如何?”
这话正中下怀,只是李英歌虽本就打着从信国公处入手,暗中使绊子的主意,但只想着能循序渐进,慢慢通过陈瑾瑜爆出淇河袁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没想到陈瑾瑜这样干脆就说出了她想达到的最终目的。
连她都觉得太过儿戏了些。
李英歌面色不由古怪起来,微愣道,“选皇商是大事,信国公素来又有谨慎刚正的名声,你这话真是……”
陈瑾瑜捂着嘴笑,“你这话我爱听。不过哩,我爹既然对谁都秉正办事,谁的好处都不拿,要弄谁落选也就不算因私济公啦。你不知道,自从我病好后,我娘就让教养嬷嬷教我打理名下产业,那些店铺庄子上的下人尚且阳奉阴违,何况是淇河袁家那些的豪富商贾,只要能抓住他们一点错处,还怕不能借题发挥?”
说着兴奋起来,教李英歌道,“这些事你大概不了解,竞选皇商的名单上,可不止淇河袁家一家东北商户,到时候都不必我和我爹动手,所谓同行相斥,只要我们设计得好,自有人愿意拉下袁家这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这也正是李英歌原本盘算的,即不用亲自露面,也不会带累信国公。
李英歌没想到她只说了三两句话,陈瑾瑜就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她,连后头该如何办都替她想好了,眼中神色不由闪过几分复杂,佯作打趣似的捏了捏陈瑾瑜的手,笑道,“你这样随口就说要帮我整治袁家,是不是有点轻重不分?小心叫城阳大长公主知道了……”
她确实想走信国公的路子,但并不想完全利用陈瑾瑜来行事。
而信国公除了秉正刚正的名声外,行事城府如何她并不十分了解,但城阳大长公主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并不想因此而拉陈瑾瑜下水。
更何况城阳大长公主知道的事,没道理太后和萧寒潜不知道,她现在虽不能放任袁家在京中顺风顺水,但碍于能耐有限,如今不过是量力而行使些小绊子,想要动摇袁家根本还不是时候,是以并不想让太多不相干的人察觉到,她是实打实的在针对袁家。
她宁愿陈瑾瑜当她是孩子气似的迁怒。
陈瑾瑜虽有些大喇喇的,但又不是寻常门户的孩子,一听李英歌提起城阳大长公主,多少也猜到李英歌的想法,闻言诡秘一笑,凑近李英歌小声道,“我都说了,你我是朋友。原先我只是看你顺眼,这段时间咱们虽只见过一两次,但通过信件也算‘神交’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