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哀叹一声,苦着脸道,“所以说我堂嫂们的娘家人是瞎忙活。我娘虽把想为我议亲的话放了出去,不过是为了撒大网捉大鱼,借着光明正大的名头,好把各家年龄对得上号的人都过一遍,哪里是想干等着有意的人家上门来说合?
那道士还说,合我姻缘的人早则今年,晚则大后年会出现。我娘一听哪里还坐得住,这不就急巴巴地就借着吃春酒放话了么?我堂嫂们的娘家人,适婚的哥哥们都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娘对外只是不说,一心认定要给我找个大十岁的!
你听听那道士说的什么今年后年,跨度这么大,放你身上你信吗?可真是愁死我了,如今我是不怕府里或国公府那头冒出什么表哥表弟来,只求那所谓的有缘人千万千万晚点出现,别说大后年,就是不出现我也不介意哩!”
陈瑾瑜把城阳大长公主的煞费苦心,说成撒网捕鱼,听得李英歌又是忍笑,又是感叹,忍不住捏了捏陈瑾瑜皱起来的鼻头,笑道,“你既然知道城阳大长公主是按着特定的条件给你选婿,那还担心这么多做什么?这京中有多少未娶的人家,就是一家家看过来,少不得也要花上个一年半载的。
城阳大长公主再如何在乎道士说的话,也不可能全然不看男方的家世和人品吧?你与其现在就杞人忧天,倒不如先将自己的小日子过好,所谓船到桥头自会直,牛不喝水也无法强按头,真临到头上,城阳大长公主总不会罔顾你的心意,对不对?”
“对!”陈瑾瑜琉璃似的大眼珠子一转儿,就着李英歌捏她的手蹭上去,挨着李英歌笑眯眯道,“你说的话可比我的嬷嬷、丫鬟说得实在多了。她们总拿那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话说事,听得我忒没劲儿。你说的对,总归我坚持不嫁的话,长公主府还能养不下我不成?”
李英歌闻言愕然。
她只是劝陈瑾瑜暂且放开婚事观望为上,陈瑾瑜却直接想到了拒婚上头,思路的跳跃程度似乎和萧寒潜不相上下。
果然是嫡亲的表兄妹……
李英歌无语哀叹,陈瑾瑜却不给她再多说的机会,立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笑,拉着李英歌出了小书房,转到屏风后重新梳妆后,就往国公府去。
长公主府是在城阳大长公主下降信国公之前新建的,和国公府不过一墙之隔,隔墙左中右各开了一扇门,以供两府的主子、下人来往。
门那头正接着国公府的桃花林,后来门这头的长公主府也移植了一片桃花林,和国公府交相呼应,等再过一两个月桃花盛开时,也是两府有名的赏花圣地。
桃花林中亦有小桥流水,左右对称着坐落着供人赏景歇脚的凉亭。
陈瑾瑜顿住脚步,细声交待李英歌,“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不会耽搁太久,这桃林里头还有我小时候亲手种下的树,等我回来就带你去看看,我们再要了鱼食来,去水潭那里喂鲤鱼去。”
国公府虽怕人来客往的惊扰了刚诊出喜脉的两位少奶奶,但这样的喧阗日子,也不可能真让人关在院子里清清静静的过,是以两位少奶奶的娘家人在春酒宴上略坐了坐,听罢一折戏后,就移步去国公府看望两位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