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常青排排坐,一面解释,一面露出讨好的笑脸。
李英歌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恶趣味,朝常青和小福丁儿出了一小通邪火,欣赏够他们心虚的模样后,就摆了摆手,“去,把该走的棋走完。”
小福丁儿如蒙大赦,起身出去打了个手势,守在院中的婆子立即闻风而动,直闹得老太太杨氏派来的人看着她们直奔墙根,一头雾水。
想来挖出证据的“重担”,是落在了事先得了交待的陪房肩上。
李英歌搭着常青的手想起身,小福丁儿回转一看,忙躬身上前,体贴道,“那大夫的祖父,生前曾受过夫人娘家的恩惠,十足可靠可信。小王妃要是还有哪儿不舒服,就叫大夫再给您诊诊脉?您且歇着,不必露面。”
李英歌不由讶然,暗道草蛇伏线灰延千里,谢氏连细节都算计得周全完满,忍不住面色古怪地哂笑道,“看来以后我得多留个心眼,连身边人都得防范一分。”
如果不是全然信任常青和小福丁儿,她也不至于被逼上戏台,才后知后觉。
常青和小福丁儿大感冤枉,纷纷表态,“哎哟小王妃,这不都是夫人出的主意嘛!要不是最后摔着了您,这是再完美无虞的计策了!您可不能这么说,叫我们回头哪有脸去见乾王殿下!”
李英歌白眼翻到一半,还没接话就觉一阵胃液翻涌,捂着嘴推开常青,急急下了床榻。
常青唬了一跳,忙抓起裙摆跟进官房。
小福丁儿也愣住了,不懂李英歌怎么喝了药反而吐了,抬脚想去请大夫来,错眼瞥见床帐半掩着的床单,险些没一蹦三尺高。
床单上赫然一小团新鲜血迹,叫他看得触目惊心!
小福丁儿不好闯进官房,只得拉着大夫进来。
大夫一看也愣了,不太确定地道,“许是额角的血没止住?不能啊,李二小姐磕到额角时有手臂垫着缓冲,伤得并不严重啊……”
小福丁儿却管不了那么多,当下也没细想,团起床单抱在怀里,拽着大夫就往外走。
出门正碰上陪房婆子挖出了药渣,两厢组好队,浩浩荡荡地往正房里去。
老太太派来暖阁听信的人直觉不妙,忙抢先一步禀报道,“二小姐身边的小厮,带着大夫来了!”
正房里正闹得不可开交,一听来的不过是小厮和大夫,谁都没放在心上。
而谢氏满心窝火,一看女儿真给磕着了,就把又痛又悔又气的怒火全往外人身上撒,一绑了人就让谢妈妈和大丫鬟们轮流上阵,先就将七姨娘主仆打成了猪头。
这会儿听完七姨娘、彩琴含糊不清的辩白,老太太杨氏依旧不动如山。
老神在在的看了眼气急的谢氏,慢悠悠道,“脏水可不能乱泼。七姨娘就算有错,也不至于起了谋害英哥儿的心思。在座的只要脑子还清醒,就该知道,害了英哥儿,七姨娘能得什么好处?
再说了,当时假山上除了当事的几个人,又没有别的旁证,一人一个说辞,就是放到官老爷跟前,也不是谁脸面大谁就说得算的!
老四媳妇,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敢保证不是常青奴大欺主?先下死力推搡人的,可是英哥儿身边的人……”
谢氏就等着杨氏接口歪缠,当下冷哼了一声。
不想小福丁儿一进门就跳将起来,指着杨氏的鼻子就骂,“放你娘的狗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