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军营寨之前,杨文大军衣甲不齐,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燕军士卒,避战数月的辽东人马,战心早已经所剩无几。
除了耿瓛兵马列阵自如,曹源本部,不少将领,已经找好了一会逃散之路。
众军哪里有厮杀之心?情势颇有后世辽西将门临敌风采。
杨文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脸上涨的通红,口中咒骂不休。
“石胜,耿瓛两个兔崽子,燕兵不来找麻烦,已经是大吉大利了。”
“你们还敢去招惹曹源,要是燕王到了,一个都活不了!”
“耿瓛他爹都打不动,李景隆也不敢上,你们真是,真是两个虎比啊!”
杨文越想越怕,口中嘟囔间,对面燕军阵中,鼓声已经隆隆响起。
曹源是个废物,麾下守粮食的兵马,却是燕王麾下精锐。
燕军守边数十年,久经战阵,三通鼓后,甲胄骑兵,已经掩杀冲来。
接阵的第一个辽东军阵,冲击之下,瞬间即成齑粉,辽东兵阵脚大动,左右翼杨文兵马,几乎同时向后退去。
“杨总兵,退吧,再迟就怕跑不掉了。”
“燕人不过粮草被烧了泄愤,这里营地有的是粮食。”
“对啊,留点粮食給曹源,这事就算抹过去了,何必拼命。”
杨文左右部将,口里劝说,牵着总兵马头缰绳,就向后退去。
杨文口中大叫“杀贼!,也并不阻止。
他一眼扫去,辽东军自己本部麻溜退去,整个战场,耿瓛的步兵之阵顿时突在了最前沿。
杨总兵脸上掠过一丝冷笑,忽然想到,假如耿瓛就这么被曹源干死在这里,倒也不错!
这个小子死了,以后辽东卫就真是自己一人独大了,看谁还敢乍刺!
杨文阴毒思索间,耿瓛兵马已经被燕军围住,小耿把精锐都借给了石胜,燕军甲骑冲击下,自己军阵瞬间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撤,退后三十里,再整军迎战!”
“哼,你自己找死,可怪不了我!”
杨文猛夹马腹,装模作样喊了一声,脸上满是灿烂笑容。
眼看耿炳文就有丧子之痛,曹源燕军骑兵一侧,忽然传来少年怒喝:
“谁敢伤我石胜的兄弟!”
“拿命来!”
暴喝声中,石胜手中银枪宛若蛟龙一般舞动,银光闪过处,燕军老卒,纷纷坠马。
当年打的瓦剌,鞑靼胆寒的大明燕地边军,今日无人能挡石胜片刻。
石胜一马当先,左翼是徐成亮领的石家军少年,右翼是王开成的辽东精锐。
数千骑兵,在石胜带领下人人宛如虎狼一般,冲击燕军骑兵侧面,瞬间就解了耿瓛的困境。
曹源兵马精锐,他本人其实是个庸才,只因为做过朱棣护卫,才被分配领军。
石家军猛冲猛打,石胜长枪,更是能将数百斤的燕人甲骑,连人带马挑飞出去数丈。
阳光照耀下,石胜满脸鲜血,脸带微笑,双眸寒光,隔着几百步已经让人惊慌不已了!
石家军少年,也一起喊叫起来。
“夫长 无敌!”
“石夫长,无敌!”
曹源脸色惨白,一下子就想到了,这石胜,就是救顾成,屠朵颜三卫的虎子。
他本来以为,石胜厉害,都是南军吹嘘出来的,十五岁的小孩子,不过乳臭未干啊,最多打仗不怕死罢了。
今日见到,才想明白。石胜确实不怕死,猛成这样,死的都是别人撒!
“撤,撤,辽人早有埋伏。”
“等改日燕王再带咱们报仇!”
曹源本质,也就是个稍微胆大点的杨文,见势不妙,当然是风紧扯呼。
他拨转马头,就要向西南退去,却忽然发现,坐骑缰绳,被人紧紧拽住了,马匹半步都不能走动。
“敌人都是骑兵,此地离咱们营寨还有几十里,现在退了,就是全军覆没。”
“我幽燕精锐,被你这蠢货指挥,真是丢脸,辽军除了那个石小子,也是无能!”
“常公走了后,我大明,就是此等水准了?”
拉住曹源战马缰绳的,是个须发皆白的千总,满脸都是精悍之气。
千总叫做常勇,虽然不是大官,当年明军攻克大都时候,已经是常遇春帐下亲兵了。
今日离着常遇春柳河川病死,正好三十年。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