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和齐煊都是一怔，只有陪同齐煊的赢政，没有太过意外，还走到他身后，支撑着他。

齐煊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跑上来，一把抱住他。

齐煊冲得有些猛，力气很大，齐灵伤了腿，要不是赢政在后面支撑着他，他可能就摔倒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活着，灵儿你还活着。”

齐煊太过激动，哭着说着重复的话。

齐灵有些无措，直到齐煊放开他，他才注意到，比起他离开时，齐煊又苍老疲惫了很多。

作为一国太子，他的下巴上的胡子乱糟糟的，有的长有的短，脸上手上也都是大大小小、还没来得及恢复的伤口。

齐煊拉着他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他除了腿上的上，再没有别处受伤后，连忙搀扶着他说：“灵儿，皇兄知道你带着边关二十万人死守国门一个月的壮举，也知道你怨我割让边关多城的决定，咱们找个地方，你坐下，再慢慢骂我，好吗？”

“皇兄，这边，随我来吧。”赢政对齐煊说着，扶着齐灵走在前面。

齐煊点头，连忙扶住齐灵另一边。

*

小半个时辰后，赢政的营帐中，听完齐煊关于这段时间的讲述，听完齐煊说起做出割地的决定的原因，齐灵越发觉得家天下不可取。

哪怕齐煊割地，是因为二皇子拿着伪造的麒麟玉佩，对齐煊说齐灵在二皇子手里。

齐煊不相信二皇子，所以才选择和赢政合作。

他也知道，齐煊治理洪涝疲敝之时，先是听闻二弟勾结外敌造反、围了皇城，后又得知北边北狄入侵，胞弟带兵阻拦其三十余日，最后下落不明。

接连经历这么多变故，他若是齐煊，也会崩溃，也会慌不择路。

但是，割地，这始终是他接受不了的，特别是割的土地，还是无数大启男儿以命守护的土地。

赢政将他们送到后，就出去了，偌大的帐篷，只有他们兄弟两个人。

见齐灵还是不愿和自己说话，齐煊心中也难受。

“灵儿，这事是哥哥错了，但是，丢掉的，哥哥会再拿回来，你别怨哥哥，”

齐灵打断他，“兄长，我决定和赢政联手。”

齐煊一愣，他明知道这里的联手不是割地求荣换来的合作，却还自欺欺人笑着说：“我知道啊，我才和他谈的，你是我弟弟，你自然也得和他……”

“兄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灵残酷打断他。

终于，齐煊笑不出来了，他擦去脸上的泪，努力笑着说：“好，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哪怕你选择与我为敌。”

他说：“你好好休息，我，我得回去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齐灵有些心累。

“兄长，”齐灵一把叫住他，“这次，你不想听听我的想法了吗？”

齐煊回过头看着他，哭着笑，他声音沙哑说：“虽然我做出了割地的窝囊事，但我不会放弃大启，我们站在对立面，你还能和我说你的想法吗？”

“兄长，我们是至亲，我们可以站在同一边。”

齐灵看向他说：“由大启和北狄携手建立的民族融合的家天下，或许是大启最好的出路。”

齐煊一怔，一时间都忘记了哭或是笑。

他难以置信看着齐灵，“民族融合？家天下？”

齐煊读了不少书，自然知道这些字的意思，但是他不理解，出身皇族，为何还会有家天下的想法。

但是，看着齐灵坚定的模样，他又觉得，这才是他的弟弟，他无所不能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