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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倒是不认生,自用完晚膳后就团成一团缩在被窝里,轻轻地打着小呼噜。
他起身动了动酸涩的脖颈,缓缓踱着步,背着手站到了院子中。
花白的头发从脸侧垂下,月光透过松枝落下,撒下一地斑驳的冰冷。
距离秦亦楠离开,已经一年了。
在这一年内,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低低的声音回荡在院内,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阿楠,你好狠的心,从来没有入过我的梦……”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会不会真的没有死,还好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地方,所以不曾入过梦。”
他的声音破碎而凋零。
“一年多了,一次都没有,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你还是怨我没有救下你的……你那么好的身手,怎么就……”
一阵凉风袭来,吹动树枝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方知琢恍若未觉。
他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看向前方,扶着松树树干,缓缓背过身去,靠着松树,支撑不住身体一般,渐渐滑坐下。
“其实我那时候看到郭延生的第一眼,应该立刻就杀了他,不带丝毫犹豫,他的刀,一定不会比我快……可是我犹豫了,却给了他斩断绳子的机会……”
“或者在你掉下去的时候,在崖壁上借力追上你,再将剑插入石头缓解下坠趋势……”
方知琢的声音闷闷的,他将头深深埋入两膝之间:“无论是哪种,我都能救下你了啊,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能救下你……”
遗憾的声音回荡在了院子里。
夜凉如水,他就那样垂着头,靠在松树树干上,久久没有动静,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第二日一大早,七曜打开县衙大门时,门外已经等了一位盛装打扮的人,身后叠起六个雕花楠木箱子,几乎与他等身。
周围围了一圈布衣百姓,正在探头探脑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