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屋外下起了雨,淅沥沥的敲打在窗棱上,湿漉漉的一片。
初春的牛毛细雨,密密麻麻交织着,风一吹,满天飞舞。
咚咚咚,三声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秦亦楠应了声,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
方知琢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洗洗吧,再吃点东西。”
他面色凝重,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待嫁的左相之女失踪了。
夏岚燕是在去朝阳城外的寺庙里上香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侍女说上一刻人还在屋里跪着,下一刻烛台倒塌,推开门进去,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还有三天就是大婚了,她在此时此刻失踪,必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且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手笔,亦或是都掺了一脚。
若楚朗之不能在三天之内将夏岚燕平安找回来,不仅婚期将要推后,他和左相的联盟也将分崩离析。
楚朗之已经派出了好几波人去寺庙周边寻找,均一无所获。
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到现在连她是如何从原地消失的都不清楚,更无论是自己走失的还是被绑架了,全部都是谜团,笼罩在层层叠叠的迷雾中。
这是一座古老的寺庙,隐藏在翠绿的群山之间,蔽日的参天古树在寺庙周围环绕着。
秦亦楠下马时正巧寺庙顶部的钟声敲响,悠扬而清脆,香火很是旺盛,香烟袅袅升起,香客们虔诚的跪伏在地向神明祈福。
方知琢拢着袖子,身后跟着一言不发的宣羽。
金光闪闪的菩萨们居高临下,嘴角噙着千百年未变的温和笑容。
“小姐便是在前面那个地方不见的。”
已经有三四批人来过,侍女频繁地指着小姐的消失位置。
周边都已经检查过,没有密道。
“当时是晚上,我站在门外。窗壁上能够清晰的倒映出小姐的身影。”
方知琢在庙宇中转了一圈,还飞身上了屋顶。
宣羽见状,有模有样的跟着把他走过的路线重新走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屋梁上有一道两尺宽的裂缝,庙里小和尚说是前两天庙宇年久失修,木材老化裂开的,明日里才有人过来修。
“期间你离开过吗?”
方知琢掸一掸衣摆处粘上的灰尘,眼神在侍女身上转了个圈。
侍女闻言一怔,眼神闪烁。
连日以来的几波问话,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自己的去向,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胆战,
她对上方知琢了然的目光中,面上逐渐染上了惊慌之色,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说出了实话。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内急,离开了一小会,真的只有一小会儿的时间,最多不过一盏茶。”
她惊慌失措,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是奴婢发誓,奴婢回来之后,小姐还好好的在蒲团前面跪着,窗户上还能够照出她的影子。”
“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方知琢沉吟片刻,抬眼问道:“所以其实你并没有看到你家小姐,只是见到窗户上的倒影,是吗?”
侍女点头如捣蒜,她嘴唇颤抖着嗫嚅道:“不久后,就听得佛堂里传来一阵油灯倾倒的声音,烛光灭掉的同时,小姐的影子也在窗户上消失了。”
庙里的小和尚放心不下,上前拍门,里面半点回应都没有。
侍女很是焦急,叫了人来将佛堂门撞开,堂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瞧见了里面空空荡荡,本应该在蒲团上的小姐不见了人影。
“我们进来后发觉小姐不见了,立刻报了官,也没有动里面的任何东西。”
所以里面依旧是油灯倾倒,灯油溢出的状态。
楚朗之派来的高手,已经将这个庙宇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没有寻到密道。
方知琢从油灯旁捡起一样半烧焦的片状物体,放在鼻尖闻了闻,转身递给宣羽。
宣羽皱着眉头,鼻尖传来一阵苦味和焦糊味,还有着奇异的焦香。他捏了捏,柔软有弹性。
“这是什么,兽皮吗?”
秦亦楠也捏了捏,随口问道:“可是在佛门重地,为什么会有兽皮出现?”
“那就需要请小徒弟带我们去个地方了。”
方知琢目光投向一脸疑问的宣羽。
“小徒弟,我吗?”
宣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