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周程安仇视周氏,但是却不知道,原来他竟然恨得这样深。
韩瑾突然抬了抬嘴角,眼中生出几分笑意:“程安,咱们俩可真是一对好兄弟。”
周程安低下头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低声道:“说是难兄难弟恐怕更合适一些。”
韩瑾笑了笑:“的确是难兄难弟。”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韩瑾离开了办公室,周程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方向,眼中却俱是一片落寞,他们两个都是这世上最幸运也是最可怜的人,最幸运是因为他们从一生下来就有别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和地位,而最可怜却是因为他们不得不与亲人敌对,在血脉渊源中拼杀出来,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始终屹立,否则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
周程安缓缓的低下了头,看着手中象征权力的签字笔,突然发现,也许韩瑾对郑玦这么疯狂是有些道理的,当一个拥有一切的人遇见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他的所有认知都被这个人彻底颠覆,被他无所顾忌的姿态吸引,被他专心致志的行为打动,最后被他这个人彻底的俘虏。
如果说爱情也是一场角逐的话,那胜利的人明显就是郑玦,他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出现,也在恰到好处的时机消失,最后将韩瑾彻底纳入囊中。
周程安的眼底突然生出几分寒意,他并不需要这样的东西,他的人生只能属于自己,别的人绝对不能染指,他不是韩瑾,也永远成不了韩瑾,他没有那样的热情去追求这些东西,也没有这样的心思却沾染这些东西,他需要的就只有他手中的权势,和他眼前的这些财富,他的世界就是这样单纯而又冷酷。
周程安低垂下了头,继续开始处理手头的公事,彻底的将别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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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瑾在离开周氏以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郑玦的公寓而去,他开着车子,车窗外的车子川流而过,而他想着与郑玦的点点滴滴,便会不自觉笑出来,别人觉得他像是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而他却只觉得满心的甜蜜,好像是充了气的气球,除了外冷内热的皮囊,就只差上天了。
而郑玦半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眼中却是一片温柔,在他离开之前,他一直以为他和韩瑾就是两条平行前进的河流,虽然一步之隔但是却永远无法交汇,但是及至如今,他才终于发现,原来这一切终究都是虚妄,他的所有的顾虑,不过是过眼云烟,韩瑾用最粗暴直接方式闯入了他的人生,让他顾忌不得也反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