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赵荷花想明白,那妇人就压低声音道:“昨晚,灾星没回来吧?每回夜不归宿,都在第二天一早带着男人回来,你真不觉得奇怪?”
“不奇怪,你赶紧走,再瞎说我就……”
“行了,别威胁我了。倘若老太太有钱舍不得拿出来给你们买粮食,那我没得说。可倘若老太太也一文没有,那你又如何解释请大夫的事?”
“我……”赵荷花一时语塞。
“我就问你,那灾星去请大夫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
“噗嗤~”那妇人放肆地笑了,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赵氏,你长长脑子吧。若灾星去请大夫的事你们都知道,为何还会大半夜去找她?
若是老太太叫她去请的大夫,又怎会不拦着你们?所以,那灾星去请大夫,你们都不知道吧?”
“你套我话?”赵氏的脸色彻底变了,想让这妇人别瞎哔哔,可事实上,真的被她说中了。
他们谁都不知道,古五丫不见的这两晚,是干什么去了。
一切,都是那丫头嘴里说的。
“你家老太太都不知情,那么请问,请大夫的钱是哪里来的?无非就是两个可能,第一,灾星偷了老太太的私房钱,第二,灾星……”
妇人神神秘秘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凑到赵氏耳边低语了一句。
只见赵氏一脸愤怒,凶巴巴地说:“滚,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最后一句话,时月并未听到。
不过,看赵氏的表情,定不是好听的话。
那妇人被骂也不生气,呵呵笑着,挎着篮子,朝时月这边走来。
时月这才认出,此人是田家媳妇,算起来,是田狗蛋的一个婶婶,叫魏莱娣,在田家营她还有个外号,叫顺风耳。
村里有什么八卦,都逃不过她那双耳朵。
时月想躲开。
转念一想,她又没做亏心事,躲什么?
于是,趾高气昂地从墙角出来,与魏氏打了个照面。
魏氏愣了愣,转瞬扬起笑脸,亲切地打招呼:“五丫,回来了。”
时月差点呕了。
但还是忍住了。
扬起灿烂的笑脸,“婶婶,背后说人坏话,是会被黑白无常割舌头的哦。”
“啥、啥玩意?”魏氏一脸蒙圈。
“我看得见。”时月指了指被布巾包住的左眼,“夜半三更时,你要小心哦。”
“什、什么?”魏氏愣在当场,喃喃道:“什么黑白无常、什么半夜三更割舌头……”
“总之,你要小心,我不会骗你的。”时月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眸光深深地看向魏氏。
艳阳下,魏氏却觉得浑身冰凉。
凶神恶煞瞪了时月一眼,急匆匆跑了。
她有预感,那灾星是在诅咒她!
古家古老汉这一脉,就四个男人,死了两个伤了一个,剩下的一个穷困潦倒……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灾星克的。
刚才,灾星说她半夜三更会被黑白无常割舌头……
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时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胆子这么小,是哪里来的勇气胡说八道?”
时月步伐轻快地冲进古家院子。
赵荷花已不在院中。
时月径直往主屋卧房去,准备去拿药来给钱氏煎。
才进堂屋,就看见赵荷花从卧房出来,鬼鬼祟祟地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