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往默林深处走。岳如筝身子一震,急忙冲上去,一把将他拉住,大声道:"这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将过去的事情算到他身上去!"
"怎么了?我连恨他都不行了?岳如筝,我是你的师兄,你有没有为我着想过?十年的情分,还比不上你在他那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到底有什么好,能将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没有!"岳如筝心中既为邵扬难过,又为他这样说话而生气,不禁红了眼圈,道,"我怎么就没有为你着想了?我现在不是一心想劝解你,才追了过来吗?只是我不希望你将怨气发泄到不相干的人身上。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邵扬冷冷地看着她,末了才甩开她的拉扯,握着长剑道:"你不需再辩解什么,总之我从此不会对七星岛的人有什么好脸色!还有,那定颜神珠是因我父亲而给了他们,我也一定要去夺回来,洗刷耻辱!"他言尽于此,也不再与岳如筝争执,紧抿着唇大步走进默林。
岳如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过了片刻,听到默林中传来剑声萧萧,知道邵扬定是在以练剑发泄心中痛苦,便默默坐在了梅树下。
因为这件事,一向平和安宁的印溪小筑从此变得冷漠沉寂。
于贺之还是对岳如筝不肯听从他的安排而不满,江疏影也对她总是维护唐雁初而不悦,邵扬更是成天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说话。
岳如筝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无论怎么做都不对。她既不能违背良心去欺骗小唐,又不能在师傅面前显露出一点对小唐的关心之意,现在连师兄都不愿理会她。只有茜儿才敢在她回房后与她说些悄悄话,但是茜儿不懂江湖上的事情,很多问题岳如筝也无法向她说清。
岳如筝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明白,若是自己真的错了,又应该怎么办。
以前一直让她有家的感觉的印溪小筑,如今成了桎梏她的堡垒,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夜晚的时候,她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忽然很想念那个地方。那个简单到极点的竹篱小院,那棵结着雪白花苞的梨树,那片繁花灿烂的桃林,那个眼神清澈淡然的少年。
思念如蔓生的藤萝,在夜间尤易滋长,缠绕不清。
她在黑暗中握着挂在墙上的孤芳剑,这是唐雁初从荒草丛中为她找回的。除此以外,她的身边,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下他的气息。走的时候,她只是将香囊悄悄留给了他,却不曾带走任何可以值得怀念的东西。岳如筝想,那蕴含着绿萼梅清香的香囊,是不是现在仍旧静静地躺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