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一次水就不听医嘱的出院了,梁茶买了车票又回了老家一趟,他知道娄哥不愿意看他,只写了一封信给他,让狱警代为转交,然后去了墓地,找到墓地管理员,用他攒够的钱,以及程澄姐一直不肯要退给他的钱,在父母的墓旁边,给自己也买了一座空白墓。
空白墓的地方不大,他突发奇想地看了一会儿,整个人跳进了墓坑里,毫不顾忌地躺了下去,整个人蜷缩在了墓地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眨巴着眼睛喃喃:“好困……”
他脸上病态的红晕又慢慢爬了上来,双手搂紧自己,脑袋靠着梁爸梁妈墓碑的方向,忽而笑了声:“爸,妈,幸好你们烧成灰变小了,否则这么小睡着还真挺挤的……”
他喃喃说了些有的没的,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就飘起了雪。
纷纷扬扬地撒在了他的身上。
他睫毛上落了雪,乌黑的头发上渐渐堆了层薄薄的白雪,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沈渊寻了个感恩节的由头,给梁茶转了份红包过去,可整整一天都没人领。
他直觉不对,打了几个电话过去也一直显示关机。转头就给商轻离打了个电话,那边声音很吵,明显是在会所。
他接起来的时候,很是不耐:“怎么了?”
“商总,梁茶不见了。”
商轻离闻言下一瞬,脸色冷下来,将还要往他身上贴的人狠狠推开,走到安静的地方再次重复:“什么叫不见了?公寓呢?”
沈渊:“我查过公寓大门的监控,他两天前……背了个背包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商轻离深吸一口气,刚想摔了电话,就听对方说:“我转过去的节日红包没有收,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还有,我查了一下,他两天前有在附近市医院就医的记录,是高烧,但是只挂了一次药水就再也没回去过。”
商轻离一怔,只觉得隐隐额头青筋暴起,他突然脑海闪过什么画面,沉着声音问:“那就继续去查,对了查下他老家!”
很快,沈渊报了失踪,才找到梁茶的乘车记录,报到他老家那边,一路借助公安找人的力量,蛛丝马迹才发现他一路去了监狱,然后直接去了墓地,现在大半天了一直没出来过。
商轻离早就在查到梁茶回了老家的消息后,就买了最早的航班飞了过去,落地听到沈渊传回来对方的路线,直蹙眉,暗道:“这家伙怎么尽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但他还是一路狂奔,大有要把人抓到手大骂一顿的架势,怒气冲冲地顶着一路的飞雪和沈渊到了墓园。
哪知道那瞬间,他骤然看到梁茶整个人躺在一个空白墓碑下的土坑里,浑身铺了一层挺厚的雪,也不知道在里面躺了多久时,当即就震住了。
沈渊也难以置信,侧头扫了一眼,意外看到了旁边的墓碑上有个梁氏,再一看,似乎是一对夫妻,一对死于同年同月同日的夫妻。
商轻离哪里还注意得到那么多,他暗骂了一声,却对把自己囫囵塞进个狭窄墓地坑的梁茶无计可施,怒得上前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使劲往上拽,乍一摸到那滚烫的手吓了一跳。
嘴上有些气急败坏地冒着热气怒喊:“梁茶!你他妈给我起来!”
“我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你闹什么寻死觅活?!”
昏沉沉的梁茶隐隐好像听到了商轻离的声音,但脑袋太重,眼皮太沉,他什么也听不清,还当是做梦。
鹅毛大雪飘然而下,商轻离颇觉狼狈地伸手使劲拽着梁茶的胳膊,可耐不住对方的身体是软的,又沾了雪,滑了以后湿滑难握,刚拉上来一点,就跌落下去,就像被那墓坑里泥泞的土死死吸着往下陷。
“梁茶!你他妈装什么死!你给我起来!”
商轻离一边咆哮着,一半使劲拽着他,滑脱了手就再拽,像是跟自己较劲一样。
沈渊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在旁边帮忙,好不容易将浑身又是泥又发烫的梁茶从坑里刨了出来,沈渊看他脏成这样,老板肯定不愿意背的,弯腰就示意商轻离扶着梁茶让他背上。
哪知道商轻离拉开他,自己弯腰:“我来,快点,晚了别让这倒霉玩意儿自己死了!”
沈渊一怔,忙帮忙把梁茶推到他身上。
商轻离突然被压,脚步往前踉跄了下,脚下踩着湿滑的雪地,双手搂着梁茶的双腿,再一用力将人往上抬了抬,两人那烫得要着火的脑袋就贴在他脖颈处。
他一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