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街市上已经完全没了昨夜扫荡的痕迹。
裕宁夫人在宫内大发雷霆,不仅骂这一大群没用的狗奴才,骂如诗芝麻大点的小事也办不好,更骂陛下只知道把自己关在新房内,活脱脱一堆扶不上墙的软泥。
如诗今日晨间去寻如画,谁知如画竟在自家房内呼呼大睡,气得如诗连饭都顾不上吃,赶紧拉了人,到裕宁夫人跟前请罪。如诗如画一直跪在一旁,被裕宁夫人兜头大骂得,头越垂越低。
骂得实在累了,裕宁夫人往上一座,把袖一挥。
“来人,把……”
“奴婢知道错了,夫人,都是奴婢的错,求您饶了我妹妹……”
“掌嘴。”
还未等一旁的女官上前,不停朝上方磕头的如诗毫无犹豫地挥手打在自己脸上,一下又一下,不过片刻就打肿了两边的脸。如画不敢吭声,一直跪在姐姐的身后,身体都快贴上了冰凉的地面。
“拖下去。”瞧如诗这般,裕宁夫人很是心烦。
侍卫上前来,正欲将人拖走,如画突然仰起头来对着裕宁夫人喊:“夫人!奴婢是被陷害的!奴婢知道是谁,求您饶了奴婢……”
“慢着,”听言,裕宁夫人转向如画,“说。”
“是…是是轻家的大公子,是连城公子,他知道奴婢是假扮的新娘,还有……还有一个白衣的男子,奴婢不认得……”
“可是这一个?”
女官接过裕宁夫人手中的画像,递到如画的眼下。
“是是,就是他,他拿着剑威胁奴婢,奴婢这里还有伤口……”
说着,扒开衣领给女官瞧,那女官瞧了一眼,朝座上的人点了点头。裕宁夫人却是想起轻连城此前的行径,微眯了双眼。
“轻连城与这人,可是伙同作案?”
“奴婢……”如画稍一犹豫,坚定了目光,“是,是大公子从旁协助了这人,还让奴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想来宫中的路上那白衣男子就把奴婢给劫了去……”
“行了,本宫念如诗往日苦劳,姑且留你们一条小命。”
“奴婢叩谢夫人……”
裕宁夫人也乏了,将剩下的事全权交给了身边的女官。那女官仔细斟酌,打了姐妹二人各二十板子,将如诗的官位降了两级,还扣了一年的俸禄。
虽说是为了保命,才把轻连城拉下水,如画心里却很是自责。大公子也算是帮了她一把,她这样做,根本就是恩将仇报,可是小命都要没了,她哪里顾得上别人的善恶和死活。
这样一来,轻家再难逃罪责。
客栈内,梳着书生头的月奴穿好最后一件白衫,将金面拿在手中。
“咚咚咚——”
月奴一慌,把金面藏于被下,觉得不妥,又拿出来要往怀里塞。
“是我。”
是梵音的声音,月奴卸下防备,把金面随手搁在桌上,走到门边替他开门。
“有事?”
“有东西要交给你。”果然他的手中捧着一个小黑木箱子。
月奴凑到他手旁轻戳了两下:“这是什么?”
“水姬要我转交给你。”
莫非他没有打开来看过?月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箱子。
“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梵音听他这么说,顿时冷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月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没有窥人墙角的癖好。”
“好好,梵音少侠,”她拿起面具,往脸上一摆,“是本公子的不对。”
梵音这才露了笑意,清咳两声,瞧见她的装扮,又蹙起了眉。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月奴忙将人推到门外。
“不好窥人墙角的快出去,我要掀墙角了。”
“啪”的一声,门在身后被关上。梵音也不在意,摇了摇头离开了。
门内,月奴打开了小黑箱。里面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有一本小册子,月奴随意翻了几眼,竟是轻相佐往日收受贿赂和买凶藏脏的账目详略,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不过,这小册子并非水姬去取得,水姬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哪有能力盗取这么重要的册子。水姬只是知道在哪罢了,梵音去救她出相佐府时,她想着人多手杂,便求了梵音顺手去盗出来,梵音还真的帮她盗了来。
月奴将面具塞进怀中,捏紧了小册子,略一思量,就有了主意,站起身来出门去。另一边,苏引风整理好她要的东西,正巧送了过来,两人在廊间碰上了。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月奴从苏引风手中接过一小撮的纸张,拿起小册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