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抱得紧紧的,完全挣脱不开,只能作罢继续装睡。感觉到怀里的异动,梵音悠悠转醒,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人,微微一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替她理顺睡得不成样的发。月奴揉了揉眼睛,抬起来看他。
“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知道。”
“那个…先放开我……”
月奴烧红了脸,又垂下了头。他的声音很低,就在他的耳边,还带着些朦胧的睡意,却也因此更多了几分温柔。梵音低低应了一声,将她轻轻放开,起身去查看昨夜从石间接的水。
晚间风凉,好在两人是同眠,又拿了衣服遮盖,并没有受寒。月奴从石床上坐起身,开始整理从橱柜里拿出来的衣服。身后的石门发出“轰”的声响,月奴以为是梵音回来了,也没注意到声源方位的不对,转过头去看,竟是莫无涯,一时间惊愕地回不过来神。
“刘姑娘。”
“……莫山主是来接我们出去的?”
“嗯。”
这时候,梵音从另一边回来,看见站在石棺室门口的莫无涯,也只是微微诧异,低声叫了一声“山主”,将手里的水递给月奴,上前去和他说话。
月奴手忙脚乱地下床,将叠好的衣服放进橱柜里,正要关上橱门,眼角瞥见缝线的蓝皮书堆里,一本比其他更小更薄的夹在中间,好奇地拿起来,才翻了几页,月奴就大惊失色,匆匆将小书藏进衣内,吓得连关橱门都撞上了自己的头,“哎呦”一声捂着额头退到一边。
听到惊呼,梵音再顾不上和山主说话,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月奴额前去细细查看,还好只是撞红了,并没有血印。
“怎么这般不小心。”
月奴朝他吐舌,道:“还不是饿得头昏眼花了。”
“你啊……”
“好啦。”
说着,将人推开了些,带上橱柜门,往莫无涯处去。梵音对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也抬步跟了上去。
原来,离开的通道就在石棺门的另一侧。月奴和梵音对石棺里的人很是敬重,怕亵渎了两位前辈,一想也不太可能在那设别的路,只找过一圈,后来再没有进去过。
“你们两人,可是知道那石棺里的是谁?”
两个人都沉默了。若是说不知道,莫无涯会信吗?
“今年的四方,不太平啊。这两人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将引起四方的又一场浩劫。你们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吧?”
“山主,我就问一句。”跟在身后的梵音,突然接了话。
“好,你问。”
“圣奚和极乐,孰是孰非?”
莫无涯没有料到梵音会问的如此直接,他本想从细处好好给他们分析利弊,这一个问题抛出来,他也不知该怎么答。原本并不是关乎到圣奚山和极乐宫的大问题,只是前任山主动了私心,才引发到无法收拾的局面。但这两方,偏偏有足够的分量代表圣奚和极乐。他略一思索,开了口。
“圣奚和极乐,都没有过错。真要说起来,是你师祖对不起幽夫人。”
“那就是圣奚的错。想不到自诩良善的圣奚,一旦犯了错事,只想着遮遮掩掩,如何瞒住整个四方的子民……”
“知道了。”
梵音出声制止月奴继续说下去。月奴不想看他们,“哼”一声别过头去。
两人无声地跟着莫无涯身后,一直到了面壁室另一边的地面上。
视线一下子开朗,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月奴第一反应躲到梵音的身后拿人去挡。莫无涯垂眸看着二人,低叹一声。他们圣奚,再不能做这等夺理的事情了。
“梵音啊……”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这一次,都是雨蝶那孩子没个分寸,已经罚过了,刘姑娘不要记挂在心上。这些天你们也受了累,快些去休息吧。”
“嗯。”
月奴抓住他的胳膊,从梵音身后探出头来,瞧着莫无涯远去的背影,十分来气。
“我可不定会不会说出去。”
“你不会的。”
“谁说的?”
“阿璃,我知道,你不会的。”
月奴白了他一眼,抬着大步回房去。
这脾气,真是。他知道的,这样的她,怎么舍得给四方的百姓带去纷争。
回到房内的月奴,将怀里的小书掏出来,那蓝布严严实实地裹好,和星沉放在一起,倒头往床上一躺,便呼呼大睡。她要睡上一整天,将这两天的都补回来。
面壁室里,肖雨蝶被罚了一整天,不准送饭,不准送水,不准看望。冰冷的面壁室里寒气冲天,并没有浇灭她的躁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