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房子后,大家也不管潮不潮,恨不得马上就搬进了新家里去。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绵绵的细雨再次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看着漫天的雨雾,把整个小山村熏染成了烟灰色,大家蹲在厨房的屋檐下。
听着雨敲打瓦片的声音,竟觉得异常的好听。
甚至,他们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把东西搬进了新的屋子,都顾不得厨房还在滴着小雨。
张国良忍不住地感慨着,“住这么间屋子,我在乡下还能再住两年。”
一众人,全都瞥眼瞪了过去。
下乡太苦,再好的屋子他们也是一天都不想住了。
即使是下雨天,其实也可以上工的,等了半响,雨不但没小反而大了起来,缺钱又节省的陈友和和王宝成终于忍不住了。
两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去大队部领活去了。
牛栏后面有大槽子,里面放满了牛草,张国良去把两头水牛给喂了,接着也冒雨出去了。
剩余的几人,依旧呆呆地坐在屋檐下。
王进军越想越觉得窝囊,他用一双阴蛰的眼睛,不时地横扫着苏黎云那边心中恨极,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乡下来。
说不定,已经在钢铁厂上班了。
苏黎云却觉得无聊,‘嚯’地起身回到柴房,把前几日借林六婶子的草帽戴在了头上。
也挎着个篮子就往外走。
周雪莹从后面回来,见她要出去忙问道:“你干什么去,下这么大的雨没把雨伞,别淋坏了。”
“哦,下雨天的感觉不错,我出去走走!”
王馥琳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有病!’
苏黎云没从打水的地方走,而是从牛栏处穿过茶树林往外走,等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时,一件雨衣便罩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慢悠悠的环顾着四周。
果不其然,大雨天出来活动的人还不少。
有些村民在稻田下水口处,用锄头开出一个豁口,让水流往下走,只十来天的时间,地里的稻谷已然泛起了些微的金黄。
村民们倒是面带着一些欣喜。
这一场雨后,大约等抢收的时候,稻谷就好晾晒了。
鱼塘中早已没有往日的清澈。
一些十来岁的孩童头戴斗笠,冒雨站在鱼塘的边上,正用竹竿撑起一个用破烂蚊帐做的网子,沉在了水中。
其中一个男孩,正是前段时间给林博梁带口信,把她叫去茶树林的那孩子。
“你们在干什么?”
那男孩转过头来,在见到是苏黎云时,竟然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啊,姐姐我记得你,上次大堂哥让我叫你出来的。”
“你堂哥?林博梁!”
“是啊,我是他最喜欢的堂弟林四良!”
原来是大队长家的小儿子。
“姐姐,我堂哥可好了,他是部队里的军官呢,你是我堂哥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哎哟~好了。”
正说着,就只见林四良走到一根竹竿跟前。
把沉到鱼塘中的一个四四方方的网子,小心翼翼地扯了出来。
随即便听到林四良一阵欢呼,只见扯出来网子里,已然有十几条比小指头还小的小鱼。
他把网子抓在了手里,又把小鱼捞了出来,放进旁边的一个水桶里。
“我们用这个钓鱼。”说完,就从一个破碗里抓出来一个黑疙瘩,捏成了拇指大小的团子,放在了网子里。
然后,又小心地沉到了鱼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