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在海面飘了一夜,萧凤珏受着风寒,昨儿事情挨得过紧凑,第二天她人就有些爬不起来了。
柳琪端了一盆凉水,那布巾在冷水里泡了又泡,他的手被冻的发红。
冰凉的布巾放到她额头上,脑袋有些昏沉的萧凤珏直接将那布巾拂了去,抓着柳琪的手就往脸上捂着。
柳琪一惊,想抽回手去,萧凤珏轻皱眉头。
柳琪浅笑了一下,索性半跪坐在榻前,任由萧凤珏拉着他的手。
他的视线描绘着她的脸,只看着人,那满足的感觉便发至全身。
这日子过得也快,想起那日他从河边将人捡回去的时候,她受了很重的伤,大夫说,是内伤,就算用药,人大概也救不回来的。
隔壁家的王大娘也过来劝了他很多次,说一个拾回来的女人不值的救,留着那些银子能娶个好媳妇。
王大娘牵红线邻村的那个叫红儿的姑娘他见过,是个好姑娘,勤劳能干,敦厚朴实。或许娶了她,安安静静的过些日子也是极好的。
可天公不作美,好生不巧,偏偏让他遇见了她。
她生的极美。
人间万物皆不能与她比较。
把全部家当拿出去求着大夫一定救活她的时候,他就知道,他鬼迷了心窍,该为那色心买单了。
柳琪的食指微动,轻轻摩挲着萧凤珏的脸。
平日里怕人生气,这个时候好像胆子也越发的大了起来,柳琪做了他从不敢做的事情,他轻轻捏了捏萧凤珏的脸。
他不是没做过治好她之后,他们在村子里长相厮守的梦。男耕女织,斜阳逗狗,多好啊。
或者,或者她会因为自己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呢,嗯,不是没有想过。
可真当她睁眼醒过来的那瞬间,他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瞬间,他就知道梦碎了。
她昏迷的时候又乖又好看,可她睁眼时,更是美极了,她满眼不屑的时候美,开口骂人的时候也美。
男耕女织……
柳琪想起了那些想法就觉得有些可笑。
她醒来的那瞬间,他只看了人一眼,他就知道她是挂于苍穹的太阳,骄傲,灼热。她就该为人所簇拥仰望。
王大娘给他出过主意,外来的女人总是要留神看住的,村东头那个酒鬼怕媳妇跑了就去城里定了一副铁镣铐。
王大娘说,女人总是要先收拾听话的,要不然,心野是要跑的,他那些银子就白花了。
可银子怎么能是白花呢。
她漂漂亮亮,她肆意骄傲,她承载着他的爱意,将永永远远健康张扬。
他爱她呀。
柳琪将萧凤珏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
用这种身子爱她,多表现一丝情谊都觉得是对她的侮辱亵渎,都是一种深彻的卑劣,他又怎么会做那等子的下作事。
柳琪轻轻咬了咬萧凤珏的指尖,带着一丝私心底的泄愤,末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又用舌头舔了一下。
爱本身就是痛苦的,是委曲求全,也是庆幸,幸好她没有开口驱逐。
那天阳光明媚,能有所遇见,便是上天对于他窘迫之境的一种恩赐。
柳琪抿着嘴,贪婪肆意的看着萧凤珏,这是难得的,他能正大光明的看着人。
他饱读圣贤诗书,总觉窥视是小人行径,可现如今,圣贤书可真不算什么。
手一遍一遍的浸着凉水,萧凤珏贪婪的汲取着额头上的凉意,柳琪的手自然冻的发红。
船上物资颇为丰硕,被萧凤吉她们关押在船舱下面的船员们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出来谋个活路,萧凤吉也日日给他们备了吃食,他们自然也听话。
她们带上船的那些姑娘们,大多都是从闭塞的村子里被拐骗来的,哪里走过水路,一时新鲜起来,原本蔫了吧唧的人也有了鲜活的模样。
她们大多都是魏国人,里面只有两个是萧国人,虽说国度有所不同,但到底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姑娘们,互相好似相处着也愉快。
水路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船上日子欢快至极。
萧凤珏的风寒也在柳琪的照顾下好了,眼看靠岸的日子越来越近,一股暗潮也在萧凤珏,萧凤吉二人之间相互较量着。
萧凤珏就坐在船头处的椅子上,一身月白色锦缎束腰裙,长长的头发用一顶如意宝冠束着,迎着夕阳,她看一边的萧凤吉,有些出神。
甲板上女孩们正准备着今儿晚上的吃食,鱼儿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