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渊、顾凯和仍处在震惊之中,顾二老爷虽只在国子监任职,但朝中之事亦有留意,显然蛮夷人进了京一事如今还未有人发觉。
这事他们确实要烂在了腹中才能出这书房,绝不能透漏一字半句!
“大哥,此事你待如何?”顾二老爷肃颜问道。
镇安侯叹息着道:“我已让人盯住了那几个蛮夷人,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不宜打草惊蛇。”
他到如今都还有些后怕。幸而提前得了消息,若是四方馆那边出了变故,只怕等着他的......惠安帝不治他个以死谢罪镇安侯府也会彻底失了帝心,只怕几代之内都难有振兴之机。
顾二老爷亦是心中沉重,思量了下,道:“三皇子殿下那也该要去禀告一番才是。”
这么大的事,仅他们镇安侯府,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是兜揽不住的,还需趁着如今变故未生,及时往上禀报。
而三皇子,负责此次的和谈。
顾凯渊终于回过神来,他的心仍是惊得砰砰直跳,过快的心跳让他的面色更有憔悴了些,却竭力保持平静,口中提出了与自己父亲不同的看法,低声道:“大伯父,侄儿觉得,不若直接与皇上禀报,需得派兵看守住四方馆,只五城兵马司的兵力,未免太过薄弱,只怕防不胜防。”
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不同于军营里的士兵天天操练,也不同于禁军和金吾卫那样的皆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应对蛮夷人,武力上只怕会有些勉强,而他们还并不能大张旗鼓地派兵镇守。
顾凯和左看看右看看,也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他自己不懂,没有好提议,只得挠挠脑袋,只认真听着。
镇安侯见他如此,尚算满意,对于顾二老爷和顾凯渊的话,他也细思过,便道:“稳妥起见,还是要先向三皇子禀报,明日我便去向三皇子禀报此事。”
说着又细细解说了来为何选择先禀报于三皇子,当然了,主要是解释给顾凯和知晓。
此事不只要顾及到四方馆那边不能出差池,如何稳妥处理也事关着侯府的立场,一边是惠安帝一边是三皇子,两厢皆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既不能开罪一分还要将这原本是侯府的失误转化为功劳。
直接禀报三皇子,惠安帝不会怪罪,只一点就能说得通,因为三皇子是此次和谈的负责人,道理上说得过去,其二是,三皇子终归是和谈负责人,竟连蛮夷人潜入了京城都不知,出了事必也逃不过责罚,惠安帝也会对其失望,可镇安侯府若将这消息禀给三皇子,由三皇子禀给惠安帝知晓,一样也能派兵镇守四方馆,而三皇子必会记住镇安侯府的这个人情。
可若是先禀报于惠安帝,越过了三皇子,惠安帝会如何作想不可知,但三皇子定会觉得侯府存心让他难堪,镇安侯府那样作为,是明晃晃地在打三皇子的脸,告知文武百官三皇子对此事的大意疏忽,如此一来,不管惠安帝事后会否真心奖赏镇安侯府,都势必要得罪了三皇子。
三皇子背后有皇后和安南王一势,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造化会如何,镇安侯府需小心谨慎行事。
一席谆谆教导语重心长,顾凯和听得频频点头,就连顾凯渊也受教良多。
书房静了片刻,镇安侯待两人记住那番话后,话音一转,又道:“你们可知这消息是何人透于我的吗?”
闻言,三人都不由关切地望向镇安侯,会是谁?竟能将如此大的消息告知侯府,不单助侯府免于一难,还大方将功劳相赠。
见镇安侯将目光移至他身上,目露不忍和决然,顾凯渊心中没来由慌了下,置于膝上的拳头下意识紧握成拳。
“是楚巽。”
脑海中一划而过的名字当真被道了出来,顾凯渊面色倏而惨然……
楚巽进宫向皇上表明想求娶元蓁的事,侯府里的主子无人不知晓。很显然,楚巽能将这个事关侯府命运如此重大的消息告知,全是因着看在元蓁这个外甥女的面上。
顾二老爷担忧地望向儿子。
“二哥......”就连顾凯和也想到了这一层,想安慰顾凯渊几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镇安侯想到送来的信中那最后一句:蓁因顾二消沉而愧疚自责,吾是求回报之人,只愿蓁能开怀。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如今看来,楚巽进宫求娶蓁姐儿的消息并不是他本人故意透到府中来的,至于是谁,也不予深究,只咱们侯府却不能如了那心思阴暗之人的意。渊哥儿,你与蓁姐儿的亲事此后便莫要再介怀了。楚巽之所以将如此重大的消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