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理韫敬重元老夫人,却并不怕这位威严严苛的祖母,他道:“同科的学子不止一次在群贤街上的茶楼见到过六妹妹,与我说起,我觉着疑惑便去查了下。”
群贤街上多是茶楼、书肆和笔墨铺子,因此那一带走动的多是些文人和学子。
元理韫此话,细究起来并不严谨,为何会有学子识得元妊?但元老夫人却不好去细究,元妊若没去过群贤街上的茶楼就不会是那个反应了,元理韫也不会信口雌黄、无中生有。
与宫中内侍扯上关系,与四皇子陆璟郯扯上关系,怎能等闲视之?就是元老夫人,还得迂回想着要经了选秀的途径来,且也并未决意要追随哪位皇子,而是交由惠安帝定夺,元妊此举,无疑并未将府中之人考虑在内。
“都查出了什么?”元老夫人又问道。
元理韫便看了眼仍瞪着他瞧的元妊,心下是不明的,不明这位六妹妹的眼神何以会如此的陌生。
“六妹妹是要我说来还是选择自己坦白?”
元妊听了,眸光便游移不定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元理韫到底查到了何种程度,又知晓了什么,这么说会不会是为的诓骗她自己交代出来?
元老夫人沉吟了会,也转而望向元妊,道:“你自己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这是给她解释的机会,也是要看她会不会坦白。
众人皆望过去。
元老夫人发话,元妊不得不要回答,脑中极快地思索着对策,她垂着脸,让人瞧不清神色,断断续续着说道:“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四殿下的内侍看中了、我画的样稿,想分一杯羹,他承诺会将我的样稿、推出京城,让我可以赚更多的银钱,仅此而已。”
还是选择了隐瞒。
元理韫应该查不出什么的,至多就是知道他们见过几次,在哪个包间,至于他们在包间里说的什么,当时没人在场,怎么可能会被别的人知晓?
闻言,元老夫人就看向元勊、元栢和元理韫,知事的都难以相信元妊的解释,无法令众人信服。
可元理韫并无再说什么,元老夫人心里就有了数。
男人们考虑得更多,无法也不会轻易相信,女人们想的却是元妊的画稿。
各地的衣裳和首饰实则有很大的不同,京城庄重精致,江南婉约风流,但像边关这类的地方和普通老百姓的穿着则简朴保守。元妊的画稿应是只针对的京城,但她们时常饮宴,也未曾听说京城盛行过什么衣裳首饰是被夫人姑娘们特别推崇的,身为四皇子身边的内侍,会没这个眼力见吗?
元蓁是不信的,若有这个法子,元妊又怎会还要到街上找其他赚银钱的法子?推出京城,好大的口气,就是宁辞戍只怕也不会做下如此承诺,他区区一个皇子身边的内侍而已,能有这般大的能耐?
元勊就望向元栢,意思不言而喻,此事事关重大,那是他的女儿,该如何处置,他得拿出个主意来。
不提四皇子,只说与四皇子身边的内侍频繁接触,此事便不能轻易揭过,必须断了。
元栢明白,可他哪里管过这些,索性当个甩手掌柜,朝着老夫人道:“母亲,还是得由您来处置,您向来最是公允的,不论您怎么罚,儿子相信您都是为了妊儿好。”
都说小儿子嘴最甜,这话果真不假,元老夫人听着面上这才终于又有了淡淡一丝笑纹。
元栢这是要撒手不管,彭氏见状,忙焦急地张口央求道:“母亲,还请母亲看在妊儿还小的情分上,从轻发落!妊儿再这么跪下去,往后双腿是要得病的。”纵然她也知晓此事很难求情,可到底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她如何能见死不救?
元理诚也忙道:“祖母,孙儿也求您从轻发落。”
只再多的,他也说不出来,他比母亲彭氏更明白亲妹妹做下的事若被揭开所会有的后果,纵使不忍,也开不了那个口。
元梧见此,自己不求情便显得她多薄情似的,便也开口求了两句。
元妊自己也顺势随着央求了几句。
元老夫人却突地仍是望向了元蓁,仍是问她意见,道:“蓁丫头觉得该如何处置?”
闻言,彭氏等人热切的目光便望向了元蓁。
顾氏焦灼地握紧了双手,老夫人这是要让她的女儿来当这个坏人,她忙开口道:“母亲,六丫头这事儿,涉及到宫中内侍,蓁儿哪儿懂那些个弯弯绕的事。”
元老夫人却淡瞥了眼她,道:“我只是问蓁丫头意见,她说的对也不对,最后要不要按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