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前,他们没有过单独相处的机会,唯一一次还是在屠岸谷门口和子律动手误伤了她,那时候握着她细瘦的手臂,被她躲开了,如今,再没有人能阻挡他仔细看看她。
这么想着,子修又走回床边,没有坐到椅子上,反而沿着床边靠了过去。阳光里是一张病重的脸,流失了健康的颜色,看起来脆弱异常。以往在社区远远看她一眼,只觉得柔弱,生命力还算强韧,如今离近了,她不过是个普通女孩,苍白,瘦弱,像伤了筋脉的花朵,没有营养滋润渐渐要枯萎了。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带着他说不清的强烈吸引力。
拉起她打过点滴的手,子修发现了无名指位置上戴的戒指,只看一眼就觉得碍眼。那是子律做的,他的风格很明显,色彩都是他惯有的喜好,浓淡纤润缠绕在她指尖,似乎就是给她量身订做要禁锢一辈子的。当初子律对叶枫,也是这样执着不顾一切,最后不过分手罢了,把舒的手放回被里,嘴角挂着不甘的笑意,子修从床边站起来。
他怕什么?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就这么问过自己。
伏下身,没想过要说什么,抚开她脸颊上一条长长的发丝,只想再靠近些。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不盘发的样子,虽然普通,却比他想的好看。似乎,这世界上只要子律拥有的东西,都会对他产生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想抢到手里。
克制不住那种感觉,眼前有几年前叶枫哭泣的脸,心慢慢被奇怪的感情蒙住,子修终于把唇盖在舒的额头上。温暖的,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比他吻过的其他女孩香甜,却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她是子律的女人,就这一条,就能完全激起他的占有欲,能不能成功抢到手还不确定,但是子修想试试。
嘴唇在额头停留了一下,慢慢向下滑,子修脸上慢慢浮现出怜惜的神情,又掺杂了一丝复杂的自嘲,最后把嘴唇印在舒的嘴唇上。
子律的,有朝一日就是他的,那是好多年前母亲告诉过他的话。
滴漏咖啡(上)————禁脔
脾气发够了,该砸的也砸差不多了,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身衣裳,从行李里找了两件舒的贴身衣物,子律抓起外衣出了饭店房间。
在走廊里碰到客服服务员,嘱咐先不要清理房间,想再说什么,又转而打消了念头。在电梯间等电梯,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下午换班了,医院里应该又是一批新的护士。她下午有没有醒过,是不是好一点了,他倒不是很担心,医生昨天保证过已经没事了。
电梯来了,从里面出来几个人,子律错开神让路,再踏进电梯,意外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宗……”
孟晓荷正要打招呼,后面有人匆忙的挤进电梯撞在子律背上,推着他往前垮了一大步,正好挤到她身边。
电梯门关上了,子律低头盯着手里的背包,没有心情搭理,只当做没有遇到。
孟晓荷本来有意主动搭话,见他眼角过于明显的排斥申请,也觉得没意思,索性往一边靠了靠,分开些距离。
随着他的视线,注意到他手里是个小背包,纹饰颜色一看就是女人的,不觉又想起他身边姓澹台的女人。这时几天里第二次见他单独行动,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没跟着,以前听人说他们关系如何牢固如何近,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到了一楼,子律除了电梯一刻不停的往大堂入口走,孟晓荷站在电梯间的地方,听着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一边说着话眼睛还一直跟着子律的背影。
“你们先喝,在酒吧等我……我马上就到。”
收起手机,孟晓荷没有坐扶梯去地下一层,想了想,反而转身去了饭店大堂。
子律出了门友门童要了出租车,从口袋里掏出卡片,上面写着斯洛伐克语的医院地址和给司机的提示。
赶上下班时间,城里的车比早晨多了很多,到医院时已经过了常规探视时间。因为前一晚在留观病房呆了一夜,有人过来拦阻文化子律根本不听,按着记忆力彩色线条指引的方向直接往病房里冲。
后面护士劝了几句,没劝住,子律照旧大步流星的往里走,恨不得一步就到了。在饭店里呆了半天,没着急,一到医院又开始着急,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脑子比早晨清醒,出门时他准备该说的都说请,她越是刻意瞒他越得问出来,哪怕强迫她,也绝不善罢甘休。
这么想着,最后一段路走的更快,转角的时候几乎跑了起来,来不及收住脚,就和拐角里出来的护士撞到了一起。
小护士连忙道歉,怀里抱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