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
“怕不怕?”
沈曼装了死人血,来找沈召。并完全直言不讳血的出处。这是帝王,需要锻炼胆识跟气魄。
沈召皱着眉,小脸煞白。但他强忍着。提起毛笔要去蘸碗里的血...
沈曼语气严肃,“不许用笔,换手指!这是血书,是你咬破手指才完成的。用毛笔,岂不是露馅了。”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可能会作假,但沈曼还是希望力求真实。
不忍幼弟受伤,拿别人的血充数已经是她在作弊了。
沈召对沈曼又敬又怕,苦着脸,“好吧。”
白白的手指蘸满了别人的血,在摊开的明黄色布帛上踌躇不定,“姐,我要怎么写啊?”
沈曼无奈一笑。随即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张,“借鉴这个写,但不可以完全照搬,要融入自己的感情,明白吗?”
沈召读过多少书,文化水平如何。大臣们清楚的很。
若写的太过完美精湛,那就太假了。
沈召仔细看看白纸上的讨伐檄文,觉得人家辞藻华丽。飞快的瞄了一眼沈曼,“姐,不能照抄吗?”
沈曼瞪他,“你这皇帝还要不要做?不付出,怎么能有回报?”
好吧。
沈召再不敢叽歪,只能冥思苦想,竭尽所能的用自己的话演绎出来。想着想着便忘了。托腮,然后...
“啊啊!!”
他意识到脸上染了死人血,吓得蹦起来。
让沈曼忍俊不禁。
“过来!”
站起身,跟对待自己孩子似的,轻轻抱了抱沈召,拍后背安抚,“你要知道,咱们的北军,时刻都在生死边缘,每日都在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无比希望幼帝可以坚强起来,带他们奋勇杀敌,夺回疆土!”
大义在前,沈召果然不再拘泥于小节,“姐我明白了,马上就写好。”
沈召的字在十岁同龄人中算好的。但写在布帛上,就显得歪歪扭扭了。对丞相一党的讨伐檄文也写的磕磕绊绊。但,这才是真实的。
这才更显诚意。
沈曼小心的收好,拍拍他的头,“太和殿的打扫宫女明月,是姐姐的侍卫风月,值得信赖。若有需要可以联系。另外,最近老狗放你周围的御前侍卫明显气场不同。你轻易不要与之冲突。”
风月,半个月前被沈曼安排入了宫。
不光是保护沈召的。还一个目的,是调查这批新的御前侍卫。据风月回报,这些人气质冷冽,身手诡异。
行为举止并不像大昇人。
这才是沈曼担忧的地方。
何世高,利用江湖人不说。若连他国人都在勾连,这性质可就又不一样了。
沈曼离开皇宫后,没有马上回公主府,而是先去了白府。
避开下人,直奔白叶梵的住处。这回,不光是二人谈话,还有吏部尚书白菖澜。“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白大人快快请起。”沈曼马上过来托人。
忠义之臣,又是准公公,无论哪一条,都让沈曼心生敬重。
客气寒暄后,她将讨伐檄文取出交给白菖澜,“白大人,此事性命攸关,宁平就拜托您了!”
白菖澜小心接过,将御用的明黄布帛打开,快速浏览一番,随即老泪纵横。
跪倒在地,托举着面向皇陵处,“先帝,臣对不起您啊...呜呜呜...”
这样的情怀,就跟左都御史黄炎诚一模一样。
说实话,做这件事之前,沈曼还没有这么大感触。若用现代人思维,不就是小领导的一封信吗?
真的假的,本人不来,谁能那么在意?!
可在古代不同。
就这样一份血书,一番稚嫩无助的言辞,就能让忠臣们心生悲怆。他们心疼,他们自责。他们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让幼主饱受欺凌,不敢面谈,只能用这样隐蔽无奈的方式,四下联络保皇派,筹谋如何匡扶皇室,攘除奸党。
“先帝!!啊啊!!先帝啊!臣枉食君禄啊!呜呜...”
唉。
古人的义气,让沈曼动容。
有爹在场,一对璧人,基本说不上什么,只能隔空暗送,情意绵绵。
沈曼要走了,白叶梵终于插上话,“父亲,我去送送殿下。”
“去吧!”白菖澜情绪复杂,点了点头。
随后钻到书房,摊开朝中三品及以上官员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