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这是季雅萱第一次给白书泽打电话。

白书泽难掩心中激动，一个“我”字酸涩难忍，多少复杂情绪隐匿其中。

可季雅萱却泰然自若， 那语气像极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书泽，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白书泽咽了咽口水，压抑住所有的激荡，“没有，我在看书。”

“那就好。其实我是想问问，西泽跟许清韵的亲子鉴定，确定没有问题吗？”

季雅萱此刻站在书房的阳台上，哪怕隔音极好，她依旧压低了声音，极其谨慎。

白书泽心里有些失望，苦笑一声，“你不相信我？”

季雅萱绷紧声线，“这世界上，我只信你！但你儿子毕竟跟寒琛是要好的兄弟，所以我心里没底。”

“书泽，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不止我完了，你也彻底毁了，我不能让你被我毁了！”

一句“这世界上，我只信你”，一句“我不能让你被我毁了”，彻底让白书泽所有的失望不满都消失不见。

没错，他是舔狗，舔了季雅萱一辈子，却依旧只是个舔狗。

但他不后悔，甘之如饴。

”放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结果出现任何偏差，霍西泽永远都不会知道许清韵是他跟叶蒹葭的女儿。“

季雅萱追问，“那霍衍呢？当年虽然是你亲自给叶蒹葭剖腹取子，但那些参与的护士确定都彻底处理干净了吗？”

当初这些事都是白书泽亲自做的。

季雅萱信任白书泽，所以当年没有过问，但是最近霍西泽父子俩有些反常，让她不得不防备。

白书泽沉痛的闭上眼睛，当初的画面历历在目。

为了配合季雅萱生产的时间，白书泽必须让叶蒹葭肚子里还没足月的孩子提前出生。

所以他给叶蒹葭打了催生针。

可因为霍家人忽然找过来，白书泽等不了叶蒹葭自己生，必须马上手术。

他让麻醉师给叶蒹葭打麻药，可叶蒹葭却握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

白书泽永远忘不掉叶蒹葭那个痛苦的眼神，凄厉绝望，仿佛一把尖锐的剑，戳进白书泽的胸腔中，尖锐的痛肆意蔓延。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的孩子顺利来到世界。叶蒹葭，别挣扎，别反抗，否则我可能操作不当，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想他还没能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就死在手术台上吧？”

叶蒹葭犹如五雷轰顶，惨白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那一刻，她彻底安静下来，放开他的手，也不再挣扎。

叶蒹葭平静的躺在手术床上，泪水无声滑落，轻声说：“那就生剖吧，我对麻药过敏，不想看不见孩子出生，我要活着，我要看见他。”

轰隆！

白书泽俨然被雷劈中，身体狠狠颤了颤，嘴唇都在发白颤抖。

生剖……

这该是多么痛苦？！

然而时间来不及了，所以白书泽只能拿起手术刀。

那凄厉的惨叫声不断的刺激耳膜，化为白书泽多年忘不掉的梦魇。

这些年，他一直坚持治病救人，哪怕是坐拥白家百亿资产，依旧没有放下手术刀，就是因为自己辱没了医生这个职业，希望通过救治更多的人来赎罪。

“书泽，书泽，你在听吗？”季雅萱等不到白书泽的回应，忍不住拔高了音调。

白书泽身子一抖，这才回过神来，嗓子像是被锯子剌过一样，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萱萱，你后悔对叶蒹葭……”

“我不后悔！”季雅萱不等白书泽说完，立刻厉声打断。

“书泽，你或许觉得我狠，但是对叶蒹葭，我不后悔！她抢走了我最爱的男人，她该死！

“当年我虽然抢走她的儿子，但是我留了她一条命，我对霍衍视如己出，你看到了我有多溺爱霍衍，所以我不亏欠叶蒹葭的。”

白书泽沉默以对。

不亏欠叶蒹葭的么？

“书泽，你还没有回答我，当年的人都处理干净了吗？”叶蒹葭再次追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

白书泽有些艰涩的回答，“放心吧，都处理干净了。”

那次的手术是在白家一个疗养院秘密进行，他主刀，还有两个护士和一个麻醉师。

麻醉师跟其中一个护士已经死了，另外一个……

绝对不会背叛他。

这点，白书泽可以完全保证。

不过他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季雅萱

季雅萱闻言，终于放心了，由衷的说：“书泽，有你在真好，这辈子欠你的，只能来生再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