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尧迈过门槛,往前挪了几步。
刘瘸子深深吸气,稳了稳心神,然后挤出一张笑脸。
“七三爷,您怎么来了?”
“什么七三爷?”刑尧随口问道。
他对这个称呼不感兴趣,对眼前二人是不是瘟神也不感兴趣,但对他们的能力和脑子里装的东西很感兴趣。
闻言刘瘸子的笑容一僵,抬肘杵了一下身旁的洛澋。
“七三爷,是我们啊,你是七三,我们是八三,都是排行老三。”
他说着话,一瘸一拐的向前迎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洛澋。
“你快把刀放下,七三爷是自己人,只是现在不记得了而已,不会对......”
“分头跑!!”
声未落,人先动。
刘瘸子骤然屈膝,侧过身子,一个驴打滚,直接冲进东屋。
却在这时,门口的身影暴掠而出,乌黑长剑锵然出鞘。
寒光如星!
刘瘸子瞪大双眼,看着离自己仅剩两尺的炕沿,似乎只要一步就能迈上土炕,然后破窗而逃。
可双腿似乎不听使唤,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这炕沿为什么这么高?
他低下头,没看见自己的双腿,然后又茫然回头。
只见东屋门框上,一柄乌黑长剑悄然没入其中,剑身上还挂着两条大腿,一条粗壮有力,一条萎缩变形。
而长剑主人一脸漠然,垂眸俯视,嗓音平淡。
“等我回来,有话问你。”
刑尧拔出乌黑长剑,转身冲出房门,刹那间便是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直待此时,小屋内才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啊!!”
闻声,跑在前面洛澋,心头一阵抽搐。
早在刘瘸子喊出那句“分头跑”之前,他便头也不回地钻进西屋,破窗而出。
但他心里没有半分逃出生天的喜悦,反而是冷到浑身发抖的寒意。
因为刘瘸子的惨叫声传来的太快了,几乎没怎么拖延时间。
而且此刻,凶手就在身后不远处。
“七三爷!”
洛澋一边狂奔,一边求饶。
“咱们是兄弟啊,你不能杀我们!”
话音未落,一柄乌黑长剑疾掠而至,瞬间贯穿了他的右腿,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
刑尧紧随其后,穿过雨幕,来到近前,伸出修长五指,抓向对方头颅。
下一刻,他的眼中多出了一丝异样。
余光中,对方那条被钉在斑驳墙壁上的右腿,竟是忽地萎缩干瘪,裤筒下变得空荡荡的。
啪叽!
洛澋往右侧歪斜,应声摔倒在泥坑中,堪堪躲开了抓向自己头颅的手掌。
他连滚带爬的往一旁挪了数尺,顺带扯碎了右腿上瘪陷的裤筒。
裤筒之下,空空如也。
刑尧心中惊骇难以言喻。
他看了看地上孤零零的鞋子,又歪头看向一旁的洛澋。
左眼中,对方是灰黑双色的人形烂泥,同样没有右腿。
附近也没有病号?他是靠什么使右腿消失的?
没等会他神来,对方那条本已消失的右腿,却又凭空出现,白花花的暴露在了雨幕之下。
洛澋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猛然迈开步子,朝着远处民宅撒腿狂奔。
敌人消失在即,刑尧的反应显得有些迟钝。
这一幕太过诡异,这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对方真的是人类吗?
洛澋的右腿可以随意消失再忽然出现,是不是就说明刘瘸子也可以?
倘若真是如此,估计现在已经跑没影了吧......
只是这愣神的工夫儿,那滩黑白相间的人形烂泥已经钻进了小巷子。
“这是最后一只,可不能让他跑了。”
刑尧随手拔出长剑,骤然冲出,疾追而去。
可就在他即将冲进小巷的时候,那摊人形烂泥鬼使神差的再次出现,以更快的速度冲出巷口,与他擦身而过。
“?!”
虽然有些突然,刑尧却是没有半分迟疑,止住身形,反冲而回。
一记干脆利落的扫堂腿,狠狠地劈在了对方白花花的大腿上。
砰!
猝不及防之下,洛澋直接一头杵在泥坑里,脸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