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回到五岁那年,他被关在漆黑的暗室里。
饿了几天的野狼在他面前徘徊着,寻找最佳的进攻时机。
虽然是和他体型差不多的小狼,但锋利的獠牙已经长全。野狼突然俯身,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扑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手臂上被生生撕咬下一块肉。
他本能地叫喊,呼救,可是紧锁的铁门却没有半点回应。
“杀死它,才准你出来。”
厉老爷子冰冷的话语回响在他的耳边。
鲜血顺着野狼的嘴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一片黑暗中,野狼一双苍绿色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再一次朝他扑来。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死亡。
厉宴霆双手用力地挥舞,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些画面打碎。
眼前的景象一转,昏暗的牢房里面,贺凌双手双脚都被绑缚,骄傲的头颅低垂着,锐利的双眼被折磨得黯淡无光。
蒙面人拿起炭火上烤得通红的铁片,摁在贺凌裸露的皮肤上。
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烧焦的味道,贺凌的惨叫声回荡在牢房里。
“住手!你们这些混蛋!给我住手!”
厉宴霆狂怒地嘶吼,却连他自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蒙面人悠哉悠哉地举起一把刀,将贺凌的皮肉一寸寸地割下来……
厉宴霆猛地惊醒,眼前是空旷的病房,雪白的墙壁上面挂着时钟,秒针滴滴答答地走着。
又是梦。
厉宴霆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将头埋进双手,方才的画面依然历历在目。
一转头,看到床头的一条毛巾,还有一张便签纸。
厉宴霆拿起便签纸,将小姑娘的留言反复看了几遍,目光停留在落款处:
“你的宝贝^_^”
厉宴霆盯着时雨画的笑脸,看了许久,内心的阴霾略微散去。
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喂,殷医生,是我。”
殷晓白正在跑步机上锻炼,接起电话,将配速调低了一点,方便说话。
“厉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厉宴霆将刚刚的梦境简单地说了,问道:
“殷医生,我看见了一些我从没看见过的事情,这正常吗?”
贺凌替他引开了敌人之后,就失去了联系。
等到他带着援军杀回去的时候,只能勉强拼凑出贺凌散乱的断肢。
现实中,他并没有见过贺凌受刑的过程,可是刚刚的梦境却又是如此的清晰。
殷晓白解释道:
“厉先生,催眠疗法的其中一个效用,就是挖出你内心最深的恐惧,然后不断强化,直到脱敏为止。你能看到这些,说明你潜意识里最害怕看到的,就是你朋友为你受刑而死的过程。”
厉宴霆垂头不语。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逃避,一直拒绝去想,贺凌在那阴暗的牢房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像是陈年的伤疤突然被揭开,血淋淋的,在他心脏上面撕扯开一个口子。
“好,我知道了。”
厉宴霆挂了电话,坐在床上平复心神。
殷晓白又将配速调高,直到跑够了十公里,才简略地擦了擦汗,走出健身房。
她扎着高马尾,穿了一件吊带的运动短上衣,露出平坦的小腹和清晰的马甲线,紧身瑜伽裤包裹着她姣好的曲线。
她肩上搭着一条毛巾,从一众肌肉男之间走过,吸引了无数目光。
殷晓白不以为意,只是在心里暗笑,这些华国男人怎么都跟没见过女的一样。
她在m国的时候,街上的女孩子都这么穿,没有人会觉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