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殷晓白轻轻地说。
这一走,就不要回来了。
苏琅舟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喉结上下滚动,无数的情绪堵在喉头。
“你……一个人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
“烟不要再抽了。”
“天冷了,出门锻炼记得带上外套。”
苏琅舟的声音带着克制的哽咽,后面的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口。
“你说完了吗?”
殷晓白扭过头,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湿润。
“还有一句。”
“我爱你。”
苏琅舟说完,大踏步走到门边,生怕他自己会反悔。
厚重的木门被拉开,苏琅舟已经走到门口,双腿沉重得像是不听使唤。
“琅舟!”
苏琅舟脚步一顿。
殷晓白再也克制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
苏琅舟的手悬在半空,任由她抱着。长指轻轻拂过她的秀发,寸寸留恋。
殷晓白在他怀里抬起头,仰视着他俊美的脸:
“最后一次,嗯?”
再让她放肆一次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热烈的吻贴上了他的唇瓣。苏琅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她索取。
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混入两人的唇齿之间,舌尖尝到咸咸的味道。
殷晓白越吻越激烈,仿佛要把未来几十年的时光,在这一刻全部预支掉。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已经混乱。
苏琅舟突然用力地推开她,狼狈地跑进了夜色里。
哪怕再多一秒,他都会忍不住。
他会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再把她摁在怀里,亲到天荒地老。
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转身的那一刻,殷晓白清楚地看到,苏琅舟的眼角已经泛红。
赵淑英摘下口罩和墨镜,许久没见阳光,只觉得恍如隔世。
山雀先生用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将她替换了出来。
黑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缓缓拉开,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后排。
赵淑英上了车,车门关闭,落了锁。
“山雀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赵淑英心里清楚,山雀先生把她放出来,肯定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
“当然有。赵小姐,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厉湛武笑得有些神秘。
“只要他能够......”
......
时雨和厉宴霆到家的时候,医生正在做例行检查。
时彦军头发已经全部苍白,面上皱纹深陷,看着像老了二十岁。
“爸......”时雨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时彦军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时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口气喘不上来,开始剧烈地咳嗽。
“爸,我在这里,您别着急,慢点。”
时彦军干瘦的手颤抖着,连水杯都拿不稳,一杯水只喝了几口,剩下的全部都洒在了被子上。
时雨忙接过了杯子。
“爸,您想跟我说什么?”
时雨记得,父亲刚醒的时候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跟她说。
“雨雨......”
时彦军的声音无比沙哑,时雨要凑得很近,才能勉强听清楚。
“赵淑英......时萍萍......”
时彦军用力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时雨的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说道:
“爸,我来猜您想说什么,猜对了您就点头,可以吗?”
时彦军微微颔首,默认了这个做法。
“您的伤,是不是赵淑英和时萍萍弄的?”
时彦军点了点头。
“她们想问您要那十个亿彩礼的下落,是不是?”
又点了点头。
时雨的手心不自觉地攥紧。果然跟她猜的一样。
时彦军的嘴巴又张开,发出微弱的声响:
“你......母亲......”
“什么?”时雨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