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雪......”

时雨还没听懂，厉宴霆却已经猜出来了。

“爸，雨雨生母的死，是不是也跟赵淑英有关系？”

时彦军松了一口气，点头。

“您偷听到了这件事情，所以她们才把您弄伤了。但是又记挂着那十个亿的彩礼，所以才留了您一条命，是不是？”

时彦军点头。

“赵淑英是不是给您用了什么逼供药？”

这一次时彦军没有点头，目光中却流露出惊恐。

厉宴霆已经把来龙去脉大致理清楚了，不忍心再逼问他。

“爸，您放心，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厉宴霆语调中带着冷意。

当初还顾忌着她们是时雨的家人，没有真的下死手。

现在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时彦军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整个病床都开始摇晃。

“爸，爸！您怎么了？”

时雨忙凑上前去查看。

“雨雨，小心！”

时彦军的眼中突然露出凶光，厉宴霆一把将时雨拉开。

下一秒，时彦军干瘦的手指突然伸出，僵在了原本时雨脖颈的位置。

时雨吓出一身冷汗：“爸！您这是在干什么？”

时彦军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整个人瘫倒下去。

......

“137号实验体，连接断开。”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

迈克尔双腿交叠，舒适地靠在真皮办公椅上。

“山雀先生，可还满意？”

厉湛武左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木质桌面，唇角勾起一丝笑容。

“有劳你了。”

“药物的剂量没有达到要求，所以没办法完全控制实验体。”

“我知道，但这不重要。”

厉湛武本来也没期望，在他的好侄子眼皮底下得手。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不用再继续监控了。”

“一切听凭先生指挥。”

“迈克尔，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先生说哪里的话，781研究所，全靠您的资助，才运作了这么多年。”

迈克尔清楚，如果不是有山雀先生的支持，他的天才理念，他的那些超越人类社会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办法转变成现实。

迈克尔的目光落在厉湛武垂着的右手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先生，以781目前的克隆技术，完全可以将您的右手恢复如初，您真的不考虑......”

只要克隆出一段神经纤维，就能接上他的右手。这对于迈克尔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厉湛武站起身，只留下一个背影。

“你说得对，我的这只手是该恢复了。不过，不是用克隆技术。”

十三年前，他的右手神经被生生烧断。然后，他被逐出厉家的家门。

是时候把这笔债讨回来了。

......

m国基地里，厉老爷子屏退了所有人，静坐在空旷的大厅中央。

这些年，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老了。

他的身手还很利索，脑子也很灵光，但就是经常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现在，他一动也不想动，任由思绪游览着他这一生的经历。

他杀过很多人，也失去过很多人。

他获得了很多，也丢掉了很多。

得知他快要有重孙子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有一瞬间的释然。

现在，他只有最后一个心愿。

或者说，最后一个执念。

大门打开，厉湛武右手垂在身侧，缓缓走进来。

“父亲，我来了。”

厉湛武走到桌边，翻了翻早就准备好的转让文书，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字。

厉老爷子松了口气。他的最后一个心愿也了结了。

厉湛武走到厉老爷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父亲，还有一样东西，我想向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