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猛地起身，往靠墙的方向挪了又挪。

他目光盯着窗外，似乎在计划着能不能从那逃走。

安静冉像看穿了他的想法，缓缓说道：“别废心思了，我轻功虽比不上五姐姐，但对付你绰绰有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贺定斐问。

“知道什么？”安静冉看向他，“知道你在骗我？”

贺定斐点头。

“从你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安静冉冲他一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戏演得特别好，天衣无缝的，简直是个当细作的天才。”

贺定斐眼中的惊悚未退去半分，话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为什么不杀我？”

“我没有不杀你，只是还有些事没弄清楚。”许是怕书生再度吓晕过去，安静冉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随后拿起一本手札翻看了两眼。见到是贺定斐平日里记的日录，觉得没意思，又丢在了书桌上。

“你们据点还挺小心的，刚刚我翻遍了也只找到了一些还没送出去的信件，以及你们在北陵所有的据点和对接方式，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你们主子的信息。”

“你想从我嘴里问出来？”

安静冉笑了一声：“你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吗？”

贺定斐满脸疑惑，似不明白自己何时说了？

安静冉大度得很，重复着她听来的话：“身高和体型与王妃身边的梧桐相似，身上带一把剑，是否是碧落剑不得而知。你的这句话中信息足够多。

“第一：‘梧桐’这名字我听着耳熟，我记得瑞王妃身边那位会功夫的贴身侍女就叫梧桐，所以你们主子是瑞王。

“第二：你们在找杀手碧落，并且怀疑我与碧落有关，所以才会派你来接近我，从而探查出碧落的身份。

“我说的可对？”

贺定斐瞪大眼睛，好一会儿，视线才从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女子身上移开，有点像认命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还留着我性命？”

“我想知道。”安静冉看向贺定斐，神色里难得出现几分正色，“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们觉得我会与杀手碧落有关？”

贺定斐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想到她刚刚杀人时的雷厉风行，讶异道：“你真的和碧落有关？”

“原来你们不知道？”

“对，主子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我接到的任务，也只是注意你身边每一个与梧桐身材相似的姑娘，但凡与你接触过的类似女子，都要记录在案。如果你真与碧落有关，那她一定会在这些人之中。”

“为何会怀疑到我？”

贺定斐也不是没想过硬气不说，只是一想到刚刚安静冉杀人的样子，立即就怂了下来。

“去年翰林学士楼灼被抄家流放，此人与主子一直不对付，主子不想留活口，便派死士在流放路上截杀他们一家，但被碧落给救下了。

“那一次，死士虽然没看清碧落的脸，但却看到了她的身形和武功招式。后来，这位死士又在京城中看到你使出了一样的招式，便将这事报给了主子。

“只是后来你就离开了京城，这一年主子一直在找你，直到一月前才有了你的消息，这才派我接近于你。”

安静冉总算明白了始末。

这一月她接触了无数女子，其中不乏有和姐姐身形相似的，这些人随便瑞王去查。好在今日她发现及时，姐姐的消息被截下了。

“如此，便死而无憾了。”安静冉笑道，“你死，我无憾。”

一条麻绳被悬在了房梁上，显然是给贺定斐准备的。

“我有功名在身，若就这么死了，朝廷一定会派人查清凶手，你逃不过的。”

安静冉笑道：“你忘了？今日下午我已经出城了，翠峰城中好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至于你嘛，读书人做出如此有侮圣人之事，自觉无地自容，以死谢罪，很正常。”

贺定斐似乎明白了什么：“今天下午乐悦居之事，是你的手笔？”

“贺大才子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贺定斐更加不可思议：“那所谓的逍遥散？”

“那就是一包面粉而已，对付你，勾栏里的那些媚药足够了，何须浪费了我的好药。”

“你既知道我在你面前演戏，为何还要用逍遥散试探我？”

安静冉向来心肠好，更何况是一起演了一个月戏的搭档，肯定得让人家死得明白:

“其一，加强一下我对你死心塌地的感觉，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