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句骂她的话,该是起码十年后才会有的。
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也……
可这是好事,还是意味着终结关系的坏事?
如果猜测属实,雁临的转变,是不是因他而起?
她想喊住他问个清楚,他却已拐入一条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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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正午,雁临去往医院。午饭由陆家负责,她只带了自己要吃的炒饭。
大白天的,路上人来人往,只要没满大街闲晃的事,她就不会让雷子他们陪着。
出家属院大门的时候,她又瞥见了宋多多,只当没看到。
病房里,陆修远边输液边看书,见到雁临,笑得如沐春风,“早来会儿多好,雷子刚走,留下了你的第一桶金。”
“是吗?”雁临惊喜之后就纳闷儿,“怎么会这么快?县城一两天就能吃掉一间店的五十条牛仔裤?根本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陆修远跟她解释,“徐东北只留了三条,剩下的全带到在市里开的几个直销店。”他用下巴点一下床头柜上的信封,“我按照你们谈好的分成,留了八百六十五,有没有错?”
雁临算了算,笑靥如花,“没错。”拿起信封看了看,收进牛仔挎包时,顺手取出他的存折,“钱存好了。”
“存了就收好。”
雁临也就收回去,“这么多钱也敢让我收着,到底有多少家底?”
陆修远说:“回头全交给你。”
雁临连忙摆手,“不用,不要。”
陆修远一乐,示意她坐,“徐东北请你下午去雷子家的服装厂,谈长期合作。”
雁临没坐,因为发现药瓶里的药液尽了,绕着手臂盯着,“那他就得入股服装厂,不然合作起来有些麻烦。”
“我估计也是。你们合作的前景,应该差不了。”
“护士怎么还不来?”雁临已经顾不上这话题,看药液就快到过滤器了,伸手关闭调节器,“输液的时间怎么没个准?”
“用不着谁看着。”陆修远望着她,“紧张什么?”
“有么?”雁临说着,看到他要扯固定针头的胶布,手势漫不经心的,不自主地抬手推开,“我来。”
是谁先心动
陆修远无所谓。
“可不准乱动。”雁临提醒后才想起什么,视线在床头柜上打个转,看到盛着酒精棉的小瓶子、塑胶袋里的镊子,咕哝一句,“真没见过这么住院的。”
明明可以当凡事不劳心的大爷,他偏偏选择自助式。
陆修远看着她取出酒精棉,一块擦手消毒,一块备用,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胶布,生怕弄疼他。
他抬眼凝着她面容。
一点点瑕疵也无的白皙面颊,线条优美的双眉漆黑,卷翘的睫毛忽闪时如蝶翼,鼻梁挺秀,粉润的唇微抿着。
因为输液,他的手很凉,更容易感受到她手上的暖。
雁临迅速又轻柔地拔下针头,立刻用酒精棉按住针孔位置,轻轻按住,“为什么不让护士看着?”
“嫌烦。”陆修远说,“用胶布固定酒精棉就行。”
“这次得顺着我,嫌烦也没用。”雁临这才放松下来,说起前世的事,“以前我自己输液的时候,输进了空气,鼓了个大包,简直成了阴影。”
“怪不得。”陆修远本就觉得她有一刻紧张兮兮的,顿一顿又说,“怎么会嫌你烦。”
他视线仍是不离她容颜,仿若有形,寸寸轻拂着她。
雁临避开他视线,看了看腕表。过了会儿,撑不住了,“怎么不看书了?”
陆修远不说话。
雁临睇他一眼,却见他眸子亮闪闪,目光分外柔软,不自主的,心跳加快了些。
她实在招架不住,只好给自己找事做,看腕表,数秒。
陆修远问她:“昨天在家过得开心么?”
“开心。”雁临说,“爸妈真是特别好相处的人。”
“我怎么没看出来?”
“谁对着你不发懵?”
陆修远轻笑。
“我再也不敢带东西去家里了。”雁临说,“昨晚爸妈要我带回去好多零食、糖、点心、水果,还有布料,烟酒茶,说让我留着送人。”
“那多好,省得我再张罗。”
雁临心想,你不是挺讨厌父母加倍送还礼物吗?到我这儿怎么就没意见了?
鉴于知情的原因是听墙角,她只好略过去,问:“昨天送来的饺子好不好吃?”
“好吃,馅儿是你做的,爸妈不包破就难吃不了。”
雁临本想给长辈卖人情,结果他记性好眼力佳,只能当自己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