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所构,污以谋逆……”
“……今复还镇南候封号,追谥忠武;追封世子宋怀瑾为镇南候;令宋氏族人恢复身份, 归还家财。”
宋令璋闭上?眼,撩开衣摆俯首谢恩。
事涉谋逆大罪,除了本人及家中十岁以上?男丁斩首,还会牵连三族流放。宋氏一族本该也是如此,只是他的叔伯们早在?“宋沈案”之前便已战死沙场,诏书上?所提到?的宋氏族人, 也只有他和那个养在?沈家的侄女而已。
其实这封诏书在?草拟之初便已经让他过了目,他甚至还在?上?面做了一处改动。原本的诏书内容是由他来继承父亲的爵位,而他亲笔改为了追封兄长。
毕竟, 他这辈子注定?就是这般。做太监, 他已经做到?了极致, 而一个太监能不能封侯又有什么要紧?但是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侄女而言, 侯府嫡女的名号远比镇南侯侄女听起来好听。
待宋令璋行?礼谢恩之后, 沈辂亦上?前听诏,代沈氏一门接下了平反诏书。
“臣沈辂, 叩谢陛下、娘娘恩典。”
少女眼眸中一片水光,泪盈于?睫, 将坠而未坠。纤纤弱质,盈盈下拜,当真是楚楚可怜,柔弱可欺。
然而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敢小觑这位沈内相。
能以女子之身立足于?朝堂之上?,忍辱十年为父兄平反,任谁也不会将沈辂看做是寻常的柔弱女子。这女孩心性坚毅,恐怕更在?诸臣工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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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群臣前方的安王看着沈辂拜谢起身,一袭独科花饰紫色官袍衬的少女弱不胜衣,他不觉心念微微一动:这样相貌才干心性都是上?上?选的女子,却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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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朝之后,沈辂独自往宫正司走?去,待料理过宫务后又到?司礼监坐镇,逐一审视着奏章上?的批文。
群臣的上?疏一贯是先送至内阁由大学士们批阅,之后送至司礼监由秉笔太监做出批示,最后用上?印才会发还给内阁,再由内阁抄写存档后将抄本下发六部?。而这其中,内阁大学士六人,秉笔太监四人,但司礼监掌印却只有沈辂一人。她执掌玉玺代行?皇权,国?计民生皆系于?一身,因此不得不慎之又慎。
沈辂忙忙碌碌一日直到?晚膳时分,正思索着等下是回宫正司还是留在?司礼监,却忽听见?门口传来小宦官的请安声。
“见?过任大人。”
任?
沈辂下意识抬头看去,便看见?任雪霁站在?门边,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这一下沈辂真是又惊又喜,连忙起身去迎。
须知?任雪霁虽是一品宫令执掌凤印,却只管得一宫六局,管不到?二十四监。她寻常也不愿意往这边来,有什么事只打发个小宫女过来跑腿传话,今日亲自来司礼监,倒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任雪霁微微一笑?,见?这里人多眼杂,口中便换了一番称谓:“太后娘娘唤你去昭阳宫。我刚好在?娘娘身边,便来替娘娘传话。”
“是,谨遵懿旨。”沈辂笑?着屈膝应下,简单收拾起桌案上?的笔墨奏章,便拉着任雪霁一道出了门。
待两人从司礼监出来,沈辂方问道:“云深有事找我?”
“其实没有什么要紧事。”任雪霁道,“只是叫你过来一道用膳。”
沈辂是何等灵透的人,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们两个不必这般为我担心。今日能为父兄翻案本就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连平反诏书我已经都提前看过了,这会儿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
任雪霁不置可否,只是道:“即便如此,也不妨碍我们今晚聚一聚,小酌几杯。”
沈辂垂下眼睫,轻轻一弯唇角:“也好。”
能得友人如此,诚是她的福气?。
“云深原是说叫你家宋督公也一道过来的。”任雪霁道,“说来,方才怎么不见?他?”
“他早早就出宫去了。”沈辂解释道,“镇南侯府的老宅被他惦念了许久,今日终于?能还给他,他下了朝便急着去清点?宋家财物,想来今晚多半也是宿在?宫外罢。”
“镇南侯府几代人都曾住在?那里,他自然是会惦记着。”任雪霁不由得有些唏嘘,又问道,“那你沈家的旧宅,你又是如何打算?”
“横竖是被人买了去,我再买回来也就是了。”沈辂神色平静,缓缓道来,“不急,待我休沐时出宫一趟,去和那一家人谈一谈。我想,应当不会有人敢拒绝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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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