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从他身边走过，脚还痛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好几步，然后背对着他停住，声音悠长：“其实我不叫阿玲，我叫彩云，阿玲是我的姐姐。”

许墨言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出口：“她还活着对不对？”

她知道他问的是楚璃。

可女人没有回答，更没有回头，拖着受伤的脚离开刘府。

许墨言听到她走远的脚步声，手紧紧攥着手绢，心里却忽然释然了一些，有些答案他很想知道，却也害怕知道。

五年前，他与几位商人一同进宫，接下了宫中用盐代理权，宫中载歌载舞好不快活，他也因此喝高了，前去解手时晕晕乎乎不知所向，绕了几个圈迷路了。

那夜他在钟楼里与一女子度过，也是他这生中最难忘却又最模糊的时刻，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因女子带着面纱。

明明是两个陌生人，却对彼此都一见钟情，干柴烈火水乳交融互交了彼此，那是她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虽醉得迷糊，那份感觉却格外深刻，可谓人间极乐也不过如此，事后，他便顺手拿了她手绢擦了案上的血迹，叫她保管好，他日便会登门提亲，此手绢为信物。

当时问她是那个宫的，她只暗暗道了一声：“公主殿。”

她当时穿的是翠绿色的宫女服饰，从头饰上看，应属于大宫女一类的级别，故此，他便记下了。

公主殿里大宫女级别的唯有阿玲一人。

只是他想不通，为何这条手绢会在楚璃的抽屉里，时隔多年竟还保存得完好无损。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疯狂地滋生着。

刘意卿看着两人短暂的交流后，神情是一个比一个沉重，这到底什么事，他又不敢上前询问，只好暗地里自个儿琢磨。

而许墨言则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就连叫他出来吃饭都不出来，刘意卿只好让婆子把饭菜端屋里去，本想早些回去，可眼下情况他就是想走也不敢走，生怕许墨言会出个什么好歹。

是夜。

刘意卿心烦气躁，便穿了衣裳打算去许墨言谈谈，毕竟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来到门前欲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痛苦闷哼。

这种声音听着会让人纠结难安，甚至不敢就这么贸贸然进去打扰，刘意卿担心许墨言出事，便用手指沾了些唾液，戳破了门上的篾纸，单眼凑上去往里瞧。

只见许墨言坐在烛火摇曳的卓便，扯掉了胸口的扣子，露出光洁的胸膛，自己用针一点一点刺入胸口的部位，神情痛苦极了，死死咬着牙却还是发出了声音。

刘意卿震惊，不懂许墨言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残的行为，便一下子没要克制住，将门推开走进去怒斥：“许兄，你这是作甚？若是有什么难处，你只管对我说便是，兄弟我只要能帮的定会帮你，何必做这种行为，你这样子让我很是为难。”

许墨言抬头，刘意卿才发现他竟满面泪痕，心头重重地颤了颤：“许兄，你到底怎么了？这些日子你不对劲我都看在眼里，可你什么都不说，就算我有心帮你也不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