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子犹豫了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他得在天亮前回到老巢,除去来回路上耽误的时间,也只有两三个小时给周逢时取钱。
在银行卡不限额的前提下,跑遍北市的取款机,一百万还是能凑到的。
不过时间线拉得太长,也有暴露的危险。
欢子挠挠耳朵:“你们有钱人家里不是都放着保险箱,里面装满了真金白银和现金吗?”
周逢时扯扯嘴角:“电影看多了吧,然后让一群悍匪进屋打劫?”
欢子一副休想骗我的表情:“你是搞金融的,我不信你不屯黄金。”
“确实屯了,不过都信托在银行,如果你能等,明天银行一上班我就去兑取给你。”
欢子很快否决了这一提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周逢时,周逢时要接时,欢子又把手机拿走:“周总,只能打给你的助理,并得把免提打开。”
说完,又把手机递给周逢时。
周逢时这次却不接,双手抱胸,言语淡淡:“既然有顾虑,那就不打了,我跟着你去取钱就行。”
欢子最看不惯有钱人虚张声势的做派,但对他们来说,客户都是得罪不起的上帝,他假意逢迎:“周总,你误会了,我对你那是百分百的信任,只是我们的工作性质也属于高危工作,稍有不慎就会留下祸根,加之豪哥总是耳提面命,所以谨慎了些。”
欢子说着把周逢时的手机双手奉上,周逢时这才接过,打开手机拨出庞俊的电话。
庞俊对乔乐棋出事的事一无所知,不过这两日周逢时和乔乐棋都联系不上,庞俊有猜到可能是有情况发生。
加之周逢时又在这个点来电,刚准备休息的庞俊顷刻间睡意全无:“周总。”
“睡了吗?”
“还没……”
“工作晚点汇报,我需要一百万现金,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准备好。”周逢时顿了顿,又说,“我警告你,这一百万一定要在天亮前凑齐,如果再像平时那样做事拖拖拉拉,那这份工作你是真没必要赶了,即便你是被强塞给我的关系户,我也会开了你。”
庞俊很快意识到周逢时的不对劲,考虑到周逢时可能说话不方便,他顺着周逢时的话说:“周总,我知道了,这次一定会努力办妥。不过这个点,银行都不上班,很可能凑不够。”
“少给我废话,凑不够就想办法,什么都没开始做就打退堂鼓,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
“周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逢时深吐一口气儿:“先去取现,实在凑不够就联系翟总,他开会所的应该会有现金。”
周逢时说完就挂断电话,并把手机递给欢子。
欢子对周逢时提到的翟总有所怀疑,但见周逢时主动上交手机,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像周逢时这种穿鞋的买家,比他们这种光脚的卖家更怕事情暴露。
欢子收走周逢时的手机,继续往市区开车。
车子没开出一段路,周逢时就看到一辆车子横在路中间。
车前,还放着紧急停靠的标识牌。
刚才周逢时打电话时,欢子为了防止周逢时搞鬼,把车开得很慢,这令孙诚超车先走了。
眼下,孙诚的车早就不在视线范围,所以欢子看到横在路边的汽车,倒也没起疑,放下车窗对着车边的人喊了一声:“谁的车停在路中间,赶紧给我挪走。”
一道黑影从车厢里钻出来:“这位小哥,抱歉啊,我的车爆胎了,已经叫了拖车,但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可能会耽误点时间,还忘谅解。”
说话的是江与舟,他拿出一根香烟递给欢子。
欢子刚要发火,就看到江与舟手心里的一沓纸币,这才转怒为喜的把钱揣进兜里,把烟刁在嘴巴上:“算你识相,车怎么了?”
“爆胎。”江与舟说着绕过车头,给周逢时也派了一根烟。
周逢时摆摆手,没有说话。
欢子吸了几口:“不过这半夜三更的,往深山老林去做什么?”
“接我爷爷,半夜突然腹痛无比,想赶紧接他去医院。”
里面确实有几个村子,不过村里都是一些老人和小孩,所以欢子没有起疑:“车里有备胎吧,你换一下得了。”
江与舟为难一笑:“我不会,如果你们会的话可以帮帮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欢子跟着豪哥干了好几年,活没少干,但大头都进了豪哥的口袋,他们则是干着卖命的活,拿着糊口的钱,欢子打开门走下去:“主要是我们要进城,你这样挡在路上很耽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