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中年男人看着柱子摇摇头,“她是妖物!”
“你胡说!”柱子去拉扯绑在云舒身上的绳子,“云姑姑不是妖!不是妖!” “那好,我便让你看看!”中年男人手指翻飞,双手结印,一道印诀从他手心里迸发出来,落到云舒身上,只听他大喝一声,“显形!” 周围人吓得齐刷刷往后退了一步,可云舒并没有什么变化。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又连打出几个印诀,嘴里不停喝着,“显形!显形!显形!” “我是人。”云舒看向中年男人,“是个会点拳脚的普通人而已。” “可你为何相貌一直未曾改变?”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哦,我天生丽质,不显老。”云舒面色不改的回答道。 众人,“……” 中年男人脸色更难看了,冲着族长喝道,“你们真是胡闹!差点让我犯下大忌!” 说罢,他手一挥,云舒身上的捆妖绳便化作一道光弧飞回到了他的袖子里。 “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残害他人性命!可恶!” “你们这清风镇改名叫作恶镇好了!”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的离开了,镇子里面的人凑的钱财,自然也没有归还。 而且已经有灵术师确认了云舒不是妖,他们想要再请动一个灵术师来“除妖”,也不可能了。 灵术师不是邪灵师,他们行走人间界,靠除妖、除祟攒功德,但不会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否则会沾染上因果,轻则留下心魔,难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重则堕入邪灵师之列,成为邪修,被整个大陆各国的镇灵司追杀。 清水镇的人老实了,没人再敢明里暗里的针对柱子母子俩,柱子成年之后,甚至还有好几家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柱子,毕竟整个清水镇,柱子最有本事,柱子家最殷实。 可柱子没有娶妻,他将母亲赡养到老,自己也渐渐老去。 云舒还是那样,可已经没人去追究云舒究竟是妖是人了。 终于有一天,老去的柱子躺在床上,对云舒说道,“云姑姑,我这一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谢谢你……” 云舒有点惆怅,在这个幻境里待久了,她似乎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了,就像是看电影一般,眨眼间几十年过去,眼前的柱子就从那个几岁的孩子,变成了垂垂老者。 看样子柱子是要死了,可这幻境还没有破啊! 云舒看着柱子慢慢的停止了呼吸,眼睛也渐渐合上,云舒叹了口气,心情更复杂。 即便明白这里是幻境,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柱子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是鬼镇里面那个被男人抱在怀里“桀桀”鬼笑的小鬼了。 柱子死了,幻境仍旧没有破。 就在柱子彻底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猛的睁开,原本黑色的眸子也变成了猩红色。 云舒神色一凛,飞快的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床上的柱子。 只见原本已经停止呼吸的柱子,慢慢的坐了起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云舒。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床上的柱子开口说道。 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被厚重得乌云给笼罩住,变成了漆黑的夜空。 就跟鬼镇的夜空一样。 “你很厉害。”云舒道,“这个幻境也很厉害。” 床上的柱子,身体就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不断有黑气从各处逸散开来。 “你竟然让我的执念与怨念同时开始消散了。”柱子猩红的眸子里不再是冰冷一片,变得释然。 “你给了我想要的人生。”柱子眼神悠远,“母亲爱我,陪在我身边,我为她养老送终,跟她过完平凡又幸福的一生。” “原来,她也可以做一个好母亲,她也会爱我。” “为什么当初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人来拯救我们母子呢?” “他们说我是灾星,是母亲的厄运,我该死,我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我记忆中唯一的温情,是小时候半夜我起了高热,父亲抱着我出去找大夫,他一直在唤我,柱子啊,不要吓爹爹……” 说到这里的时候,柱子的眼中流下了血泪。 云舒这时才明白了,原来鬼镇里面会反反复复出现柱子爹抱着柱子在街上奔跑,寻找大夫的场景。 那是柱子心中唯一的温暖。 “后来爹爹为了给我赚买药的钱,去山里打猎,丢了性命,从此之后,我没了爹爹,也没了家。” “我知道母亲恨我、厌我,但我不恨她,我只有她了。” “我努力养活她,只要她活着,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