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他是无可无不可,随口应下?,也没劝嘉卉别去王府见梁少州。因?他知道,这绝对是劝不住的,不如直接陪她一道去好?了。
且说王府如今真和秘牢一般,里外都是锦衣金胄的禁军看守。翌日,嘉卉和卫歧验过身份,才见到了平王。
平王近日连家都没回过两趟,听?说卫歧夫妇要来,特?意事先梳洗一番,才来会见。
嘉卉原本?是预备好?了,在御前该如何把他们在江南的经?历陈情清楚。既然皇帝已经?没有心力听?,便一五一十尽数说给了平王。
她是毫不加以?修饰,有什么就说什么。直说得平王和负责记录文书的小吏一愣一愣的。
原来平王见梁衡在王府里被关押数日仍十分从容,自得其乐,甚至问过自己这个皇叔能?否差遣两个美人来伺候,心知是块难啃的骨头。
美人自然是不可能?安排的,平王就想着先审完儿子再去问老子。
现下?听?了嘉卉的陈述,虽许多事情也已经?知情,但不曾了解详细,真是恨不得把她捧起来。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梁衡从水军经?费里昧下?的银子究竟藏在哪儿了。平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周夫人见梁少州时,问问赃银存在何处。”
嘉卉应下?,便去见了梁少州。
王府内的一间卧房改成了牢狱模样,嘉卉看着瘫坐在内的梁少州,险些认不出来。
这小小的室内,混杂着一股血腥味,溺尿味,灰尘干草味,合在一起,嘉卉忍住恶心,在外边的圈椅上坐下?。
梁少州脸上都是交错的伤痕,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他半阖着眼,等嘉卉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
“是你。”梁少州用隐约能?看见指骨的右手搓了搓眼睛。
“是我。”嘉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她没想到梁少州居然这样都能?扛下?,甚至能?在这样污秽的地?方生存下?去。
嘉卉不由发问:“为何一味攀扯我?”
平王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现下?招供为假。不如一气招供了真的,指不定问斩前还能?免去受刑。
梁少州脑袋往旁边偏了偏,意思是知道必然还有人在旁听?。嘉卉见他识破,干脆开门见山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无非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江——”
“你为何在笑?”梁少州突然发问。
他已经?眯着眼睛,看她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的脸很?久了,和先前在适园中?眉宇间隐蕴愁绪截然不同。她不会因?为来看自己就这般高兴的,那是发生了何事?
嘉卉话被打?断,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她真心实意道:“我如今高兴,说起来大约还是感谢你。一是要多谢你在钱塘城中?的一事,虽你不是好?心,但总归......总归是机缘巧合下?多亏了你。”
若不是那回,她和卫歧还不知会冷淡到什么时候去。嘉卉原想直白说出来,但旁边平王宗正寺卿等人都在,她是不想被外人知道。
也不想他听?了后?太得意。
她虽然说得含糊,但梁少州一下?子就明白了,牙齿咯咯作响。
“贱人,你会后?悔的。等你年老色衰,我且看你被扫地?出门。”
嘉卉从容道:“你怕是真看不到那一天?了。”
她隐约听?见隔壁房里有拉扯声,抿唇一笑。梁少州凶狠地?看着她,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怒气冲冲,简直像含着两团火。
“二来,”嘉卉提高了音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多谢你参与了叛乱。不然你父王也不会被押送上京,他在江南的营地?也不会突然被人检查。这些,都要多谢你,不知因?为什么而和段氏沆瀣一气。”
“押送?”梁少州愣了一下?,“我父王是被押送上京的?”
他的手一下?子从握成拳头放松了,嘉卉留意到这点,心中?有了计较。她并不算了解梁少州,只知道他极好?面子。当年江南的宗室勋贵子弟中?,他是被人人夸赞的。芝兰玉树,青年才俊,莫过于此。
而在适园,梁少州宁可被人提剑挟持,也不愿唤来护卫看到他这般模样。
那是因?为他笃定没有性?命之忧。
今时不同往日了,嘉卉道:“你凭什么以?为,你参与谋反了你父亲能?不被怀疑?他被关押在这里有段时日了,恐怕你还不知道。”
梁少州手指颤抖,跌坐回去,喃喃道:“我不信......”
在紫极殿内,嘉卉就想和皇帝进?言,或许让梁少州知道他父王也是阶下?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