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事,即便汉子把妻子打得半死也断没有和离的道理。
和离的女子哥儿在这个世道根本活不下去,不仅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三道四,而且像刘枝这样娘家不靠谱的,和离之后无处可去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妇人夫郎们纷纷上前劝刘枝,让他别说气?话,哪能随随便便和离。
刘枝娘却是眼睛一亮,拨开?人群挤过来,亲亲热热挽住刘枝胳膊,“这种人家早该和离了,娘重新给你物色个会疼人的夫君,保管对你好。”
刘枝凉凉地看了他娘一眼,只把妇人看得心头?发毛,刘枝自?小没主见,她说什么是什么,从?不敢违抗她,初次用冰冷的目光注视她,妇人霎时松开?挽住刘枝胳膊的力道,刘枝顺势抽出自?己的胳膊,与她拉开?距离。
“往后我?同曹家,刘家具无关系。”
所有人目瞪口?呆,刘枝平时寡言少语,逆来顺受,无论婆母如何磋磨也不吱声,这样一个人竟会突然?站起身反抗。
“呸!你从?老娘肚子里爬出来,你还想同老娘断亲,你翅膀硬了!看老娘不打死你个小贱蹄子!”刘枝娘抬手就要?打人。
刘淑芬体格较大,挡在刘枝面前跟鸡妈妈一样,刘枝娘打不到刘枝分毫。
“你个老货,刚还说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这会儿又扒着人不放,你要?不要?脸?”
刘枝娘被刘淑芬一胸脯撞开?,再加一个赵丹桂,完全不是对手,只能气?得原地跳脚。
村长脑仁疼,摸了把快秃掉的头?,再次同刘枝确认:“你当真要?和离?这可不是儿戏,没有回头?路能走。”
刘枝抿了抿唇,眼眶涌起热气?,抬头?眼神坚毅,铿锵有力道:“村长,我?要?和离。”
村长目睹他眼中的坚决,长叹口?气?:“行吧。”
曹老太和曹老头?儿懵了,他们没说不要?刘枝,刘枝居然?先把他家阿贵给踹了!?
“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肯定在外面有了姘头?!要?不怎么急吼吼闹和离,休想我?们答应!”
刘枝苍白的脸更添几分青白,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离,把他赶出门的人却又不肯了,他真的弄不明白这俩人究竟想干什么,单纯折磨他吗?
曹老太还想骂几句,双眼突然?被一道光闪了下,刺得眼睛生疼,扭头?躲了躲,下意识寻找光源,然?后她便与一把似曾相识的匕首对上,视线往上挪动,是一张斯文清俊的面庞。
少年手里把玩着那?把差点刺穿她脸的匕首,过分好看的脸上流露出闲适慵懒的神态,视线轻飘飘扫过她的脸,却叫曹老太全身觳觫,瞳孔浑浊。
“答……答应,我?们答应……”曹老太完全不愿回想那?段记忆,身体止不住颤抖,若再被那?双眼睛看一会儿,她怕是要?尿裤子了。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
刘枝再傻也瞧出曹老太的不对劲,回过头?正好瞄到凌息把匕首一类东西塞进霍大郎腰间。
眼睛倏然?睁大,胸口?暖意流淌。
由于曹贵本人行动不便,和离书由村长起草,让曹家人带回家给曹贵按手印,曹贵早就厌烦了而立之年就老得像自?己老妈子一样的刘枝,往常除去算好?*? 要?孩子的日子,压根儿不想碰刘枝一根手指。
是以刘枝和离的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今年秋收未到,虽然?秧是刘枝插的,地里也是刘枝打理的,但曹家一口?咬定没粮食给刘枝。
至于刘枝的嫁妆,凭刘家卖儿卖女的行径,哪会给刘枝准备嫁妆。
刘枝和离,基本属于净身出户。
赵丹桂表示刘枝可以继续住她家,刘枝却不愿意麻烦他们一家。
他打算去县城济世堂落脚,再找份活计,有手有脚干什么不能养活自?己。
济世堂是朝廷为生活困难,实在走投无路之人建立的避难所,如一出生就被丢弃的婴孩,无依无靠的老人……
其中不乏被夫家赶出门的夫郎妇人,以及失去丈夫被亲戚抢占房舍的妇孺。
刘枝去意已决,赵丹桂实在劝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这天?刘枝前来同凌息道别,说着就要?跪下给凌息磕头?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幸好凌息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提起来。
“别,我?怕折寿。”凌息尴尬地抓紧脚趾。
刘枝呆呆地望着凌息,尚未从?自?己突然?被提溜起来的震惊中回神,“你……你力气?好大。”
他头?一次见到力气?这么大的哥儿,顿时松了口?气?,不用怕曹家和刘家人找凌息麻烦了。
刘枝和凌息交代了自?己的去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