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年年蜷着四肢窝在她怀里,软和一团,让沈砚跟着心情开朗不少。她轻启朱唇,微笑道:“别听外边吓唬的胡说,北地和江南也无甚大区别,你跟着我还怕吃糠咽菜?”
阿杏就咯咯笑了:“我才不怕咧,娘子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沈砚闻言朝她微微一笑,知道这是看着活泼的阿杏在委婉劝慰她。身边亲近的几个侍女,都看得出她对这门亲事并不欢喜,可谁也帮不了她。
的确,日子还要过下去,她怎能长久委屈自己?
这月余时间,已经足够她想清楚,往后要怎样与崔岑相对。
……
笄礼当天,李氏任主人,一应正宾、赞者、赞礼、摈者、执事,并乐者各就其位。另设席位,有观礼者十数众。
沈砚身着白『色』童服,跪坐堂上,等待仪式。
正宾由沈家一位德高望重的年长女『性』担任,她洗盥双手后便为沈砚祝辞,而后三加:一为沈砚梳头加笄,沈砚退下,在内室褪下童服,换上与头上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二为沈砚发上加钗,沈砚再退,在房内换上与之相配的曲裾深衣;三为沈砚去钗加华冠,沈砚再换上相应的大袖礼服。
而沈砚也需三拜:一拜父母,叩谢父母养育之恩;二拜正宾,以示对亲长尊敬之意;三拜来宾,谢宾客观礼,谢他们对晚辈的提携爱护之意。
三加三拜后,摈者撤去笄礼陈设,再设醴酒席。沈砚吃了一杯,再由李氏为沈砚取字,训话,一应才算礼成。
这一套礼仪耗时一两个时辰,香炉和乐声袅袅,让沈砚退下后耳边还有余声回『荡』。
宾客散席,太守府里有置备酒席,众人自去。这些就和沈砚没什么关系了,她及笄礼成,便要关起门来,等待后日的大婚。
晚间已到亥时,沈砚屋里还点着灯。没办法,李氏传话来,叫沈砚先别睡下。
片刻后,这月余忙得消瘦了一圈的李氏匆匆赶来,把吴娘几个都赶出去,只她们母女在寝间里说悄悄话。
“阿砚,你真正长大了,后日就要嫁去崔家,有些事你不要害羞,该是时候知道了。”
李氏忙得丝毫没做什么铺垫,就把两本秘戏图递给她:“夫妻之道在阴阳调和,若是后日崔侯对你有所索需,你也无需惊慌,晚间瞧一瞧罢。”
沈砚手上拿着这两册,脸『色』变了一变,终是没说什么:“是,我知晓了。”
李氏走后,崔莘竟也后脚过来了。想来她一直留意着,知道李氏在笄礼过后要来做什么,这事她也有教导之责,不过要先等沈七娘子娘家先开口,她才好跟上。
屋里自然也没有旁人,崔莘也给了沈砚一册,还格外安慰道:“七娘子无需惊慌,侯爷看着冷清些,但并不是鲁莽不懂怜惜之人。若是七娘子初次受了委屈,还请忍忍。”
待人一走,沈砚挑了挑眉,顺手翻了翻这三本秘戏图,花样还真不少……她想着李氏和崔莘话里话外的意思,均是叫她不要害怕,呵,到时候谁怕还不一定呢。
第四十章 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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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我爹那时候就一直是这个规矩。”
这都几十年了,沈家这一代代是要嫁多少闺女?沈砚『摸』不准这事是否是真的, 酸枝木的确是上好树材, 用来打造家俬也漂亮大方,她不知道太守府里用的木料是从哪儿来的, 买的吗?恐怕底下有人这样上供的话, 就不会再花钱了罢?
所谓同气连枝, 这种一层一层纽系的宗亲势力, 到了最底下,就剩剥削普通乡民了。
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再看大姑母家的沈辉,倒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沈复脸『色』有些难看, 反驳道:“阿旺,村长是骗你们, 太守家并没有收到什么木材。”
阿旺不信:“你怎么知道?村长不是送去太守家他堆哪里去了, 他怎么敢骗太守?”
在淳朴的乡民心里, 哪怕是小孩子, 也知道太守是无数个村子最大的官, 身边有一千一百个奴仆,他们敬畏得很。
因为我就是沈家人!因为村长中饱私囊!沈复气结, 和小孩子说不清楚, 索『性』不说了。
牛角坳地名如其山势, 两侧山崖缓缓上升,状如牛角环抱。中间开阔处,因着近日雨水甚多,已自然冲出了数道溪流,泥水翻涌,也有枯枝和连根拔起的小树木浮在水面上。可能是因为山林被过多砍伐,沈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