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不伤心。
一路跟来的齐思远,人虽坐在马车上,心早到了她身边。
听?到她的哭声,心中也难受,眼中闪烁着心疼的泪光。
和她一同承受着这份离别的悲伤。
他?又不敢下马车,怕惊到阮娇娇。
好几日不曾见她,撩开纱帘,探出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阮娇娇,目光有些贪婪。
坐了这么多年?马车,从未撩开过纱帘,也是?往日他?最不喜欢的动作。
又一次因阮娇娇破例。
此刻,齐思远恨不得不顾一切,走到她身边,把人拥到怀中,给她一些安慰。
可想到阮娇娇那日坚决的态度,又只能做罢神色痛苦又挣扎。
文旭站在一边,看着自?己主子眼眶都红了。
进退两难,不知是?该劝自?己主子,还是?该劝阮娇娇。
好在寺中陆陆续续下的香客,打断了阮娇娇,她才停止了哭声。
转身对文旭说道:“今日,多谢你来告知,你先回去吧。”
随后?,就往半山腰的灵山寺而去。
文旭正欲询问自?己主子的意见时,齐思远已?大步下了马车。
踏上了石阶,不紧不慢跟在了阮娇娇身后?。
齐思远一路跟着阮娇娇到了灵山寺的偏殿才知,她在此处给她娘亲点了长?明灯。
看她立在长?明灯前,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她身边人的事,有悲伤的,有快乐的。
齐思远隐在角落里,心情也跟着她的情绪变化而起伏不定,一时嘴角微扬,一时又眉头紧锁。
直到天?色渐晚,阮娇娇不得已?离开。
她一副心事重?重?,身边经过的人也多,她根本没注意默默跟在她身后?的齐思远。
*
次日,李鸣玉被放出天?牢,李府上下也得以解禁。
他?的党羽得意的不行?,声称皇城司和大理寺的人也奈何不了李阁老。
李鸣玉表面?看似平静,内心也暗自?庆幸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只是?失去了两位得力的猛将,他?把这份仇记在了齐思远头上。
想要除掉齐思远的决心就更重?了。
回到府上,先是?听?侍从来报阮纪之?的动向,并没异常。
而后?又听?说自?己书房被翻找过,宁鲁那边有人去打探过。
整个人心中警铃大作,眼底一丝杀意闪过。
先支走侍从,亲自?到密室查看。
见密室并无任何翻动的痕迹后?,神色才稍稍好转。
出了密室,他?神色也十分复杂。沉思半晌,唤来身边的侍从吩咐道:“今夜动手除掉庄上的辛氏,还有阮纪之?。”
隐在角落的侍卫,躬身领命而去。
却不知两处早已?安排了人手,就是?等待李鸣玉的人出手。
除了印证他?杀人灭口的动机。
也是?为了让两个关键证人看清他?的真正面?目,指证李鸣玉。
这两人都知道他?的秘密,阮纪之?是?亲耳听?到的,而庄上八十高龄的辛氏便是?亲身经历的。
她是?李鸣玉的奶娘。
领头的侍卫和一众暗卫,当夜就被人扔进李府后?院。
李鸣玉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隐隐觉察出,自?己被放出天?牢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连夜派人送自?己的妻儿离开京城,还没出城,就被御林军的拦了回来。
这时他?心中更加确定,只怕自?己这次凶多吉少。
次日,大理寺又传召了李鸣玉。
面?对奶娘辛氏和自?己女婿的指控。
李鸣玉如老僧入定不开口回一句话。
余鸿毅疾言厉色质问道:“自?你圣渊九年?从宁鲁回来后?,李家人陆陆续续死亡。”
“看似一切巧合,实则是?你有意为之?。”
李家长?子李鸣玉从小身子羸弱,七岁时就被府上老太太送回祖屋宁鲁养病。
这期间还专门?指派了府上大夫照料,可过了几年?后?,身边人都如数换了个遍。
只剩下奶娘辛氏一人,只因她患了眼疾,看不清实物。
李鸣玉十七岁中进士回到京城后?,老太太和李家老爷相继病逝。
“李阁老该作何解释?”
李鸣玉从容一笑,终于开口反驳道:“余大人此言差矣,人都是?肉身凡胎生老病死,乃世间常理,与本阁有何干系。”
余鸿毅好似早料到他?会如此,继续说道:“那阁老的女婿阮大人,亲眼看到你手刃翔鹤一事,李阁老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