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欣赏美。
花很好看,难道就要把花摘下来吗?
上官明月认为,好看得是花,也不是花。
若将花摘下来,时时刻刻,不停看,那么再好看的花,也不会再美。
唯独有一点很可惜。
十分可惜。
她喜欢的男人眼中,并没有美,只有冷。
仿佛冬天一样冷。
仿佛刀子一样冷。
不管是冬天还是刀子,对于花来说都是致命的。
上官明月想让这份美更加完美。
他眉头紧了紧。
阎信眼眉也皱了皱。
他一直在观察上官明月。
“你来了。”
阎信打破了平静,几乎一字一顿,语速很缓,很慢。
上官明月先一怔,再一笑:“是的,我来了。”
“你好像有烦心事。”
“我烦心事很多。”
“烦心事越多,越应该喝酒。”
“我不喜欢喝酒。”
“你一次没喝过酒?”
“一次没有。”
“没有喝过酒,怎能知道你不喜欢。”
“我看过喝醉酒的人,我不喜欢喝醉酒的人,也不喜欢成为喝醉酒的人。”
“那你喜欢美吗?”
“喜欢。”
“你觉得喝醉酒的人不美吗?”
“不美。”
“可是你怎么知道喝醉酒的人觉得自己不美呢。”
“我......”
“所以你要喝酒吗?”
“好,我喝。”
那些江湖人尽管没有看到上官明月第一次因为争抢女人而打架,却看到了上官明月第一次喝酒。
也算是不枉此行。
上官明月刚喝上一口,立马红了脸,咳嗽起来。
阎信盯着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上官明月擦了擦嘴角的酒:“难受,不美。”
“再喝。”
“不美还喝?”
“你没喝醉,所以再喝。”
“好!我喝!”
一碗接一碗。
直往喉咙里灌。
“渔墓婵”托着腮。
她没看上官明月。
尽管是上官明月第一次,但是她不感兴趣。
好像这世上没有她感兴趣的,除了她面前这个男人。
上官明月喝醉了。
喝醉酒的人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这世上很多人想灌醉上官明月。
有男人,也有女人。
当然,更多得是女人。
可是上官明月这意义特殊的“第一次”,却是被阎信拿走的。
“朋友,我叫上官明月,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明月眯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嗡嗡道。
“你不必问我的名字,我也不会跟你攀交情,不如相忘于江湖。”
阎信拿刀,站起来。
他已喝完了酒,也吃完了炸花生米。
“相公,你不杀他吗?杀一个喝醉酒的人,应该很简单吧。”
渔墓婵,也是渔小仙,她娇笑道。
笑声中轻柔狡黠,好似春风。
“杀一个喝醉酒的人当然很容易,可若是他没喝醉呢。”
阎信走了。
他有自己的打算。
现在也不是开杀的时候。
他最后一句话像是一阵冷风,吹得人身凉,心更凉。
江湖人都知道,上官明月不爱喝酒。
一个不爱喝酒之人,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人,自然也不会喝酒。
这样的人理应很容易醉,不会喝酒也理应很容易成为他的弱点。
可若是,不会喝酒只是上官明月故意暴露的弱点呢?
可若是上官明月实际上很擅长喝酒呢?
若真如此,就太可怕了。
可还有更可怕的。
除了醉醺醺的上官明月外,其他人齐齐身形一震,脸上涌现惊骇,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一幕。
阎信只不过打开门而已。
只不过门外堵满了人而已。
酒楼外。
长街上。
尽是脚步之声。
也尽是踏瓦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