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很催眠,槐蔻今天也很累,她草草洗了个澡,就爬上床关了灯。
躺在软软的被子里,槐蔻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忽然记起自己走出店门时,听到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生,叫了陈默一声“哥”。
尽管那声哥声音很小,但槐蔻耳尖地听见了,她当时微微睁大眼,下意识地转身看了看店里背对着自己的陈默,他的背影挺拔清瘦。
有的人只看后脑勺,就能知道是个大帅逼,陈默就是这样。
但那个梳着高马尾的女生却浑身上下,一点和陈默相似的地方都没有。
不是说她不漂亮,她有一张典型的跳古典舞的脸,清秀淡雅,偏偏她那副总是低头含腰的模样,让她的清雅气质逊色了几分。
这点,就把她和身上永远透着股游刃有馀的劲的陈默,彻底划分开了。
这居然是陈默的妈和妹妹,槐蔻的确有点惊讶,她宁可相信修车店里,那个和陈默一起吃火锅的女人是陈默他姐。
毕竟她和陈默,在某些方面更像。
不过如果陈默和这家店有这层关系的话,那槐蔻就隐约明白为何这家店能在这个绝佳地段屹立不倒了。
怪不得陈默对店的布局那么熟悉,对自己说起“见笑了”的时候,完全是在家里人闯祸后,面对外人的客气。
陈默可是大房东。
说不定这家店面就是他自己家的,压根不用交什么租金。
周敬帆说他很有钱,槐蔻此刻觉得他丝毫没有夸大,陈默的确是个不差钱的主,就算说在这t片横着走,也不为过。
槐蔻在黑暗里闭上眼,惦记着明天一定要找她妈说一下租金的事,就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
孔柏林走进屋里,抖掉身上的小雪粒,嘟哝了一句:“这破天,真够冷的。”
陈默没作声,挂起衣服,径直走进里屋。
屋子里白雾缭绕,一堆人正吃得热火朝天,见他进来,纷纷招呼“默哥”。
吕蕾正下着菜,见他进来,两手空空,不禁挑眉问:“怎么去了这么久,鸭血呢?”
陈默挽起黑毛衣的袖子,淡淡道:“没了。”
吕蕾哦了一声,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几遍,还待再问,最后只咽下了口中的话。
还是跟在后面的孔柏林两句话解了疑惑。
“别提了,阿默做好人好事去了。”
吕蕾高高挑起眉,瞥了正在吃羊肉的陈默一眼。
“怎么回事?”她问。
孔柏林也看了陈默一眼,收回视线,把刚刚的事挑拣着说了。
“她走了之后,阿默突然想起李拐子刚朝那边去了,就跟了她一段路。”
话说得轻描淡写,吕蕾却也明白过来。
她握了握手中的筷子,一边若无其事地下着菜,一边问:“李拐子今天又喝多了?”
“不知道,反正一身酒气,”孔柏林早饿了,吃了一大口肉,才道:“别说,还真没安好心,要不是阿默绕路把他提前堵住了,我估计槐蔻真得被他吓坏了。”
有人啧了一声,“真不知道李拐子一天天在想什么,自己闺女没了,一喝酒就见哪个小女孩都是他闺女,早晚得让人当疯子揍了。”
几个人的话题转成了李拐子,说得不亦乐乎。
只有吕蕾送到嘴边的筷子顿了顿,半天没吃一口。
陈默随手把她一向爱吃的毛肚放得离她近了点,淡淡道:“吃饭。”
吕蕾看着那盘毛肚,半晌,神情自然地夹了片毛肚放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