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
铃声响起来的时候, 槐蔻还在做梦。
她倒吸一口凉气,擡手拿过放在桌边的手机放到耳边,眼睁开了, 人却还没完全清醒。
“喂, 槐蔻,醒了吗?”
陈姐在电话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叫她了。
槐蔻嗯了一声,依旧有点发呆。
“醒了就赶紧起来吧,”陈姐啧了一声,道:“别耽误时间了。”
槐蔻下意识迷迷瞪瞪地开口问:“什么时间?”
那头顿了几秒, 才猛地炸毛道:“什么时间?你问我什么时间?”
“昨天跟你说的一大堆,你是一句都没记住吗?”
槐蔻眨眨眼,终於被陈姐高亢的女高音给叫醒了, 她扶了扶额头, 道:“刚想起来了,那会没睡醒。”
“你呀,可真是……”陈姐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 又道:“你是不是想反悔?我告儿你啊, 没门,我都跟人家商量好了!”
陈姐是她目前的经纪人, 刚刚走马上任不到一个月, 京北人, 脾气挺直,说话也不怎么留情面。
但对手下的艺人还是不错的,她上个月刚从老东家跳槽,自己做起了工作室, 不少以前的艺人都跟着她过来了。
槐蔻是最近才跟她签约的。
“姐当时上门求着你签合同,看重的是啥?你不知道吗?”
“一是你现在是全国高校舞蹈大赛冠军, 在网上还有热度呢,二是你看长得好看!你要是不趁着现在这个热度赶紧巩固巩固人气,我告诉你啊,不出三天你就查无此人了,长得好看又怎么了,这个圈子里最不缺花瓶了!”
槐蔻一边听着陈姐在耳边说个不停,一边起床去洗手间洗漱。
等她收拾好自己,挑衣服的时候,陈姐还在喋喋不休。
“我知道你只想做舞蹈剧演员,不想做明星,可是这不冲突呀是不是?你既可以实现你的梦想,顺便还能火一把,这不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槐蔻听着陈姐苦口婆心的劝解,心下也是有几分无奈,哼着哈着,也不认真听。
“行了,不跟你嘚嘚了,十分钟后下楼啊,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陈姐就挂了电话。
槐蔻耳边总算是清净下来,能对着镜子耐心化妆了。
过完年进入了大学最后一个学期,事情多得很,一边要兼顾着毕业的事,一边又要开始考虑工作的事。
槐蔻每天忙得团团转,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掰成八个用。
很多同班的同学都已经开始走穴赚钱,或是参加了不少选秀节目,还有的有门路的直接转行进组,开始拍戏了。
混得最出息的一个,是当年全国第二考进来的,现在已经靠一部电影拿了一个新人奖了。
而槐蔻这个北京舞蹈学院全国第一,当年出尽风头,如今却连个工作都还没有。
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又特低调,网上一些小网红怕是都比她出名多了。
她倒是不急,偶尔去混个伴舞,或是去当个舞蹈老师,也够她吃喝不愁了。
槐蔻没什么高奢望,能每天挣点,有舞蹈剧可跳可演就行了,什么出不出名的,不重要。
奈何,她不急,有人急。
槐蔻下楼,果真见下面已经停着一辆保姆车了。
见她下来,陈姐赶紧下车拽她,“快点,快点,我都打听好了,王导今天就在沪市待半天,下午就回京北了,再想逮住他可就不容易了。”
槐蔻叹口气,坐上车,看着窗外的树木向后倒去。
“我跟你t说过的,你都记住了吧?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尤其把你那股与世无争的劲给我收起来,红了才叫佛系,叫与世无争,不红的人说那套,就是俩字:傻逼。”
陈姐极其粗俗地给她讲道:“尤其你要上的这个节目,虽说是个记录片,可也算是个真人秀了,你这种人设在荧幕上不吃香的。”
“记住!”
陈姐擡手摸了摸她的下巴,认真道:“直接!野心!世俗!就是你要表现出来的样子,我没少听说这个人,他最不喜欢搞文艺那一套,就是喜欢有野心的丶浪荡不羁的丶俗气的女演员,他就是一商人。”
槐蔻嗯了一声。
车辆平缓地行驶到一栋大楼前,陈姐示意她等一下,自己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一接起来,陈姐便转瞬间笑靥如花,对着那头的人一口一个王导的叫着,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