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几个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通,却哪里发现得了那只鸟的身影,连根鸟毛都看不见。
眼看石清泉一筹莫展,那人劝道:“往好处想,没准它已经回去了么?照你说它跟林美人这般亲厚,想必是一刻也不肯离开的。”
此言有理,石清泉心下稍安,当下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净了手便回殿中去,谁知到了林欢座前,依旧不见鹦鹉的踪迹。
石清泉暗暗叫苦,亦只得照实说了一遍,外加请罪。
林欢面色虽有些不愉,倒比他想象中镇定,“你先起来吧,等宴会完了,咱们一起去找。”
以小呆的聪明,按说是不会让谁抓住的,何况都知道是御赐的鸟儿,谁敢动他?说是野物动的手还差不多,不过这宫里也没几个养猫养狗的,张倩薇那只波斯猫还趴在她膝头睡大觉呢!
难道是睿王?可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跟一只禽鸟过不去呢,难道是见小呆在太后跟前出了风头,因此心生嫉恨?
睿王见这位林美人的眼睛几次三番往自己身上瞟,饶是他素来自持,此刻也有些心旌摇曳,莫非林欢真是喜欢他?先前几次找茬,大约也只是为了引起自己注意。
唔,这女子长相其实不赖,若非她挺着个肚子,睿王还真想一亲芳泽,看看那泼辣美人婉转承恩的模样……
直至柳氏在他大腿上狠狠拧了两把,睿王才吃痛回神,怒道:“你做什么?”
柳氏压低声音冷道:“你还有脸说?你自己打的什么肮脏念头?”
“胡说什么,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睿王收回视线,眼珠却仍骨碌碌乱转,不知该往何处安放才好。
大庭广众之下,柳氏也懒得同他争辩,横竖丈夫的德行她心知肚明,但凡略有姿色的,轻轻一撩便上了钩,虽不知林氏为何如此,可此女言行诡诈,巧舌如簧,未免夜长梦多,的确是不能再留了。
林欢并未留心到柳氏阴沈的面色,实在是周遭能分散注意的事务太多了。
她这美人封得虽是意料之中,在他人看来却是意料之外,不知有多少人正羡慕嫉妒恨。张倩薇就在叽叽咕咕地同张贵妃抱怨,所幸张贵妃涵养好,轻轻地喝止住,又让人抓了把果子糖给她,好堵住她的嘴。
於是张倩薇重又欢天喜地起来,还喜孜孜地斜着眼朝林欢显摆那些吃食——比起位分,还是吃进肚里的更为实在。
到底是个小孩子……林欢付之一笑,再看对面的毛昭仪就不怎么自然了,两眼睁得跟乌眼鸡似的,显然已将林欢视为今后心腹大患。
林欢命人将甜酒撤下,那酒味道虽淡,孕妇也不该多饮,还是换酸梅汁更合适。
论理,她新封了美人,是该向比自己位分高的敬一敬的,趁今日众人齐在正好省事,免得日后还得拜访一遭。
林欢就捧着那杯酸梅汁施施然来到毛昭仪跟前,正要说几句恭维话,谁知毛昭仪却冷冰冰地起身,“我要去更衣,舜英,你替我招待吧。”
说罢便拂袖而去。
妹妹毛舜英只好朝林欢抱歉一笑。
林欢不以为意,她巴不得少些应酬工夫呢。
如此甚好。
毛舜华借口更衣来至偏殿,心中仍是妒火中烧,好不容易因着太后寿辰解了禁足,谁知被林欢这么一闹,满殿的风光都被她占去,自己反而无地自容——还以为林欢会当众出丑,自己才撺掇她出来献礼,结果事与愿违,不但张太后喜笑颜开,还凭空冒出个什么神鸟来,口称吉祥,张太后却还信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旁的也就罢了,说来说去都是仗着腹中孩子,林欢才这样肆无忌惮,倘她没了这个依仗……
毛舜华将汗湿的宫装除下,接过侍女递来的外衫,正要披上,忽觉袖中仿佛多出点什么,硬硬的硌着手心。
偷眼去瞧,却是个四四方方的小纸包,毛舜华不禁面露疑色。
那眼生的侍婢低声说道:“我家主子让我告诉昭仪,此物能助您解忧。”
毛舜华福至心灵领会过来,“是落胎药?”
那人知她担忧什么,含笑道:“只是落胎药。”
毛舜华松了口气,她倒也不想伤及性命,只是想让林欢回到原来的处境,别成天在这儿碍眼罢了——本来她这个罪臣之后就该本本分分过日子,能伺候皇帝几天已经算她的福分,难道还想当太后?
轻轻将纸包捏拢藏入怀中,毛舜华叫住那侍婢,“你家主子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
那人垂目,“自然是您的亲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