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可帝姬并未感到惊吓,只是眉眼中满是疼惜,她提着裙摆走过去,脚步极快,可到了床边又放缓轻轻不出声。
似是怕惊扰榻上的人,蒋年年撩开帘子,望着榻上的小姑娘许久,这是久违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盼娣了。
她曾许诺给阿盼一间酒楼,一生荣华,可她早走,丢下一堆乱摊子。
也不知阿盼在那个世界活得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饿着冷着,有没有想她,或者有没有偷偷怨她。
她轻轻坐在床沿边,低头凝望着小姑娘枯瘦的脸颊,令一半张脸是触目惊心的伤疤,像是被大火烧过。
她忍不住俯下身,拂上她那半张脸,额冒出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蒋年年赶忙伸手招了块帕子,擦了擦。
望着杂乱枯黄的头发,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这个世界的阿盼真是受苦了。感谢老天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往后可继续保护她。
擦着擦着,床上人醒来缓缓睁开眼,她望着头顶珠宝凤翔图许久,随后侧头撞入一双笑眼,那帝姬似是很高兴她能醒来。
可为何她泪眼婆娑,对自己满怀心疼,这目光除了这副身躯早死的阿娘,便从未有人用此目光看她。
月上柳梢头,蒋年年见阿盼的呆楞样,想着如今的阿盼毕竟不认识她,虽有帝姬称号,但从未相处。
她也不能太过热切,只好摸着她的肩膀问,“你现在感觉如何了,还痛么,难受么。”
怎么会不痛,好在盼姬这神女冰寒岁月,练就一身耐力,忍力。
她摇摇头,本想说不痛,或许是骊山神女至强,所以无人担忧关心。世人皆道骊山神女守护众生,随时为苍生牺牲自我,所以无人考虑她们生死。
又或许是此刻那眼前少女明媚似光,那眼神温柔如七里醉,让她内心稍动,连着带来凡人极烈感官。
鬼使神差,她竟又点头道了一声,“痛。”
那双碰着伤口附近肌肤,柔软细腻的手放轻,她向下划去,直至后脊梁。
当真是惨不忍睹,当真是心疼,蒋年年叹气,她日后定不会再让阿盼受委屈。
她收手,转而握住阿盼的手,在她错愕的目光下,紧紧又握住。
“阿盼,从今往后,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别人欺负你,若有人敢欺负你,我便将它做成人彘。”
“我会保护你,你只管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有我在,你可以放肆。”
榻沿上少女双目炯炯,一本正经地握住阿盼的手,蒋年年伸出另一只手,掀开搭在她脖子上的青丝。
盼姬只觉得,这公主真如传闻中娇娇弱弱,身有百年难见的幽林兰香。这脑子或许是被那些药给吃傻了。
总而言之,这个帝姬当真是莫名其妙,盼姬擡头对上那少女的眼睛,帝姬的话她必须得回。
“多谢殿下垂怜。”
她突然想起昭国同性之间爱慕甚多,那二帝姬则是皆可,这边换个男宠,那边再换个女宠。
这三帝姬莫不是也喜欢女子,沈迷於姑娘与姑娘之间的百合之风。
盼姬望着那双紧紧握着她的手,坏了,这帝姬也需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