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幅。
一个是他重新准备的毕业设计,另一幅就是欠宁肖的人情。
但是在作画态度上,季寻都是一视同仁。
对着空白的画板季寻突然把笔顿住,停了很久最后都没能下笔。
因为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
正巧这个时候楼下江一妄养的狼犬都开始兴奋,呜咽几声,朝着来人哼唧。
季寻稍微开了下窗户,立马鼻息前面就多了两团白气。
楼下的江一妄身前扑上来三条狼犬。
江一妄则是难得好耐心地蹲下摸着狼犬的一身皮毛。
狼犬已经成年,听江一妄说有七岁了,晚上的时候几乎都会在门口儿等着江一妄。
季寻也在等江一妄。
“他还真是从小就宝贝这些狗崽子,”凌木木站在半掩的门口儿上,朝阳台上的季寻招手,“好孩子,下来吃饭了,一妄回来得先洗澡。”
季寻点头,临走的时候关灯,扯了窗帘就跟在凌木木的身边。
饭桌上有江耀城。
江家的家规严,季寻被安排坐在凌木木旁边。
江耀城只是瞧了季寻一眼,然后说,“吃饭。”
季寻拿着碗筷,被凌木木一筷子一筷子往里头夹菜,还时不时给江耀城接话的机会,希望两个人能搭上话。
但是江耀城不接。
凌木木忙活一阵直接开始生闷气。
就算江一妄来了之后,情况也并没有好转,甚至还朝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江耀城跟江一妄直接从饭桌上开始谈工作。
“小寻也很厉害,这小的年纪就有自己的工作室了呢,”凌木木从父子俩的对话里硬是塞进去一句。
江耀城的眼神就在季寻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会,才对着凌木木说,“以后要是进了江家,这些其实不必要,早点撤了好。”
江一妄因为嘴里有饭,就嗯了一声。
凌木木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小寻有个自己的营生挺好的,还能带着我去长长见识呢。”
“已经注销了,”江一妄放下筷子,没看季寻,只是对着江耀城,“他很乖。”
“已经注销掉了吗?”凌木木放下筷子,问,“很可惜。”
这个时候江耀城和江一妄一块儿往季寻这边瞧。
季寻才说了今晚饭桌上的第一句话,“已经注销掉了。”他把筷子放下冲着凌木木笑,“我没关系的,只要江家不産生烦恼就好。”
江一妄多说了两句,江耀城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多久,饭桌上又开始变成一开始的只有江家父子的生意局。
季寻这一顿饭没吃多少,就陪着同样没吃多少的凌木木上楼。
“工作室以后有机会的话开始可以重新开始的,”凌木木安慰季寻,她抱着挂着胳膊上的毯子,“但是一妄对你有真心,但是他跟耀城一样,事业心太重,可能有些时候对你的情绪照顾地不够到位,希望你——”
“妈,”季寻看着凌木木比他还要委屈的样子就说,“我知道,因为我牵扯赫连家进来,江家警惕谨慎一些都没关系,”季寻重新坐在画板前,“我还可以画画,不委屈。”
凌木木真心觉得季寻这孩子有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欣慰一笑。
一妄后半生的伴侣能是季寻,真是他此生之幸。
“这是什么?”凌木木发现在阳台暗格的地方有幅已将快完成的画。
“这是——”凌木木过去把上面的裹着的白布掀开,发现上头画着的是她七年前带着江一妄去孤儿院时候的场景。
画里的江一妄挺着身板站着,脸上还带着少年时特有的稚气。
上面的自己也是无比温婉,牵着江一妄的手,眼神冲着画面的另一端。
凌木木看懂了。
这幅画的视角,是那个时候被欺负地坐在地上的季寻。
凌木木被拽进回忆里。
那个时候的季寻,小小的蜷在地上,手背上被那些拿石头的孩子打得没了层皮肉。
衣服也被扯得不成样子。
那个被叫做季瞳的小男孩儿眼里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恶狠。
那天凌木木想起去孤儿院也只是想陪着心情不好的江一妄出去逛逛。
凌木木唏嘘,之前趴在地上眼神胆怯的季寻现在已经长成了成熟的少年,心里欣慰之馀还有莫名的心酸。
“小寻,”凌木木突然开口,“等以后